盛锦:“……这么久远的事,而且也没说什么话,为什么你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龙骁挑眉,似乎有种存心刺激她的想法,“记忆力比较好?希望南南贝贝这方面更像我一些吧。”
……总觉得这是一种挑衅呢。
盛锦直接扑到他身上,抱着他撒娇,“哼!”
明明一场正式的谈话,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这样。
任新月那边答应联系,事情也就慢慢定下来。
盛锦答应了三天后和时延时舸见个面,当然,任新月,何永安以及龙骁都是在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根本就没有紧张,坦然的到了这天见面的时间,她很是一身轻松的和龙骁一起,开车先去约好的地方碰面。
何永安和任新月已经在了,她们脸色如常,寻常得就像是他们今天约了一起逛街一般。
只是,在酒店卧室内见到躺在床上一脸消瘦的时延后,盛锦忍不住的震惊,她呆怔在原地。
时舸作为拜托人的人,也作为主人,在这个场合招呼众人,他忙道,“盛女士,龙先生,请这边坐,慢慢谈一谈可好……”
何永安和任新月自知他们的谈话设计一些过往,识趣的先去外面。
实际上盛锦已经在走神了,还是龙骁用力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目光愣怔的看向时舸。
“啊……”
从外表看,时舸和床上消瘦的时延长得不是一个类型,他更加温润呢,而床上的时延,即便瘦弱,也能看出他年轻时必定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因为他的气势,着实的强。
虽然在见到盛锦后,他也陷入了恍惚。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吧。
盛锦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时舸见场面冷了下来,立即开了口,“盛女士,我请您过来确实是有点事,当年我父亲和您母亲之间的事我不够清楚,我也不是想追究考察,只是家父这么多年心中一直有执念,最近他身体越发不好,我怕他郁郁而终,所以请您过来,能否麻烦您和他说说话?”
“说什么?”盛锦声音隐隐有些嘶哑的问道。
时舸一时被问住,他转头看了时延一眼,这才道,“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实话,家父这么多年经历过太多,我觉得他只是想要和杜小姐相关的人一起聊聊。”
聊聊么?
盛锦微顿,她思索半晌,终于还是看着床上老人期待的双眸说出不知是不是
他期待中的话,“时老先生,其实我从我妈妈那见过你的照片。”
时延无神的双眸睁大,莫名有些发亮,时舸亦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速把这件事解决好,左右看看,亦是没出声阻拦。
这种情况下,盛锦自然是继续,“在我还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妈妈那时候已经住进了疗养院,对,她那时候精神不是很正常,我还小,我不知道,是别人告诉我的,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妈妈一直都是那样的,温柔,漂亮……”
有些记忆不去触碰,就会永远存在于回忆里,要是碰到什么打开他的开关,一切相关的事情都会直接跳出来。
比如现在的盛锦。
她以为已经忘却的东西,都在这时,悉数出现。
“偶尔我放学不回家,自己坐了公交车去看她,就会看见她握着一张照片在自言自语,那时候我能想什么呢?有一次我偷看到了照片,问她是谁……”
重病的时延已经有一种撑在床上想坐起来的姿态了,他双眸发亮,好似有着泪光,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凛冽。
盛锦难得迟疑了一下,她看向时舸,目光询问:真的要说吗?
其实她很怕时老爷子的病
情激动,那是很容易晕厥的事情。
时舸亦是在迟疑,之前他爸不爱说话,一天到晚都是一种在思念故人的姿态,医生说这是生无可恋的意思,让他找到心结,解开,说不定能多活些日子,毕竟还年轻。
时舸小时候听时延说过一些当年的事,虽然具体的不知道,但想也知道应该是有点关系,于是就提议回国寻找杜琪雅女士,也就是他提出这个意见时,时延心情有了些波动。
现在,波动更大了。
如果……
正当几人都在纠结时,时延忽然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抓了时舸一把,力度都不是很大,但是那种迫切……
时舸抿着嘴角,突然果断道,“盛女士,您继续吧。”
盛锦这才轻叹一口气,“好吧,我妈妈说,那是她的过去,我以前不懂,但是现在……”很明确了吧。
时延目光怔松,似是无力,又似是如何,直接躺倒在床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过去,意味着不想找回,不想再触及的过去……
她已经放开了吗?
他们当初那么甜蜜的一切,就这样渐渐消失了……
盛锦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龙骁,得到他安慰的眼神后,再看向时舸
,时舸冲她摇摇头,“谢谢您。”
话说到这儿,已经很客气了,而且,回忆至少是美好的。
盛锦已经没话说了,时延又至今没开口,他们这样干坐着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就打算起身离开,也正是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时延突然就出声了。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
嘶哑低沉,似乎喉咙里夹杂着石头的声音就这样响起了。
盛锦表情微顿,转头,“呃,时叔叔,您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是……我的错。”时延又难受至极道,“我想去给你妈妈上柱香,去看看她。”
“爸,你的身体……”时舸当即询问这个重要问题,被时延轻挥手打住,“我会养好身体再去,不会让你为难的。”
时舸讪讪的没说话了。
此时,时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盛锦,目光炯炯中带着怀念和痛楚,“孩子,你想知道我和你妈妈的事吗?”
突然就有了精力呢,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吗?
盛锦和龙骁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多说,而是重新坐下来,点了点头,“想。”
“好,我也缺个人仔细说说啊……”时延一句话里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