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留下了一片银白的宁静。细碎的灯光从屋檐下的门窗里泄出,为神秘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色彩。
晚上8:32 。藤原家园吉祥南町1-18号,小春初樱的寓所。
“这是……女人住的地方?”黄胜衣好奇地四处打量。
“二丫鬟的家,哦,就是你说的那个漂亮女人。”
“哦,她确实很漂亮,气质超好。”黄胜衣叹了口气,有些自惭形秽。
张哲翰没再继续关于小春初樱的话题,问道:“你来过镰仓吧?”
“来过。我知道天心教镰仓分部在哪里。”黄胜衣猜到了张哲翰想干什么。来镰仓自然少不了找天心教的晦气,仇怨那么大,怎么可能不报。
织田信义的模样在天心镇被见过了,不能再用,黄胜衣选了矢野浩二。
于是戴着墨镜的矢野浩二就挽着一个娇小窈窕的黑衣女忍者出现在了藤原家园的街上。张哲翰并没有急着去找天心教,藤原家园里还有事情要做。
天心教镰仓分部当然不在藤原家园里面,但宁迟的人却在。和天心教相比,宁迟和张哲翰的仇一点都不小,只要有机会,也是一定要报的。
藤原希义出乎意料地保持着血仆的忠诚,虽然他早已不再是血仆,宁迟的人一到,他就在第一时间给出了情报。他提供的位置是在藤原家园核心区外围,一幢两层小楼。
张哲翰打开战斗协同通讯器,和黄胜衣组成了战斗小组,让黄胜衣在300米外架好枪,独自一人潜行靠近小楼。
这是一栋独立的楼房,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花园绿地,外面是一圈低矮的围栏,一楼门外没有看守,二楼亮着灯。
张哲翰一个瞬移进了楼,即刻隐身匿息,上了二楼。
亮灯的是个100多平米的客厅,四个人,两人对坐在沙发上,两人站在对面那人的后面。
正面沙发上是个女人,藤原纪香。她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藤原家园是她的主场。
藤原纪香对面的人身形瘦小,背对着张哲翰。
“张翰是死了还是逃跑了?”男人尖细的声音。
“我在天心镇没见到,但我的谍报人员在越州市看见梁嘉辉了,推测可能张翰逃到了越州。”女人的声音。
“梁嘉辉也到了镰仓吧?”
“是的,在天心教分部。天心镇被导弹毁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在镰仓附近选一个地方重建。”
“不是有温莎王室和共祭会撑腰吗?怎么还被打得那么惨?”
“那位苏氏公子太猛,直接就调去了正规军,据说现在还在打,每天导弹轰炸。温莎王室和共祭会不可能因为一个散修帮派和楚州翻脸,就算温莎王室想救也找不到理由。”
“我听说无极门把天心教所有的分部都铲了,黑市也抢得差不多了,这个帮派还有价值吗?”
“他们对共祭会意义重大,不帮也得帮。”
……
隐身时间只有10分钟,张哲翰看时间差不多了,出了小楼,闪入了对面的小巷里。
这个尖细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身形瘦小,声音尖细……
是他!
那个在加油站杀过他一次的海晏境,宁迟的军师宁用潜!
张哲翰血脉贲张,这是他最大的仇人,比天心教的仇还大。
他成为海晏境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这个小个子报仇。
曾经那么狠毒地追杀他,还差点要了他的命,让他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以前一直藏匿在宁迟的老巢,拿你没什么办法,现在正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哲翰冷静下来,思考作战计划。
不能同时面对两个海晏境,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在藤原家园和藤原纪香对战不明智,上次打她的时候就招来了大量的救援。
“现在怎么办?”战斗协同通讯器中黄胜衣的神经元信息。
“等。里面是我的仇人,那个小个子。”
十几分钟后,藤原纪香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
张哲翰计算着时间,准备动手。
二楼的灯却熄了。不应该这么早睡觉,宁用潜跑了?
正想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哲翰心里乐了,步行出门,他的登载舱肯定没到时间,不能从登载舱逃跑,你就等死吧。
宁用潜穿过横街,向藤原家园大门走去。
张哲翰瞬移回到黄胜衣身边,盯着瘦小的身影,在他走过大约一百多米的时候,揽着黄胜衣的腰,缀在后面。
宁用潜出了大门,穿街过巷,进了河原町通的一个小院。
小院门前是狭窄的青石板路,一边是河,一边是面对小河的成排唐式民居。
已经过了九点,路上没有人,“月亮”把唐式建筑的影子映在地上,和树影相互遮盖。
张哲翰把黄胜衣安排在100米外的路口,一个瞬移到了小院的门口,现出独脚铜人。
81柄小剑悬浮,隐形,从所有入口和缝隙穿入院子里。
扑通,扑通,连续五声,紧接着一声尖细的惨叫,一个瘦小的身影穿出院门,落在青石板路上。
张哲翰并不打话,凌空而起,抡起独脚铜人,一招乌云盖顶大力砸下。
宁用潜腿上中了一剑,刚落地就感到一阵劲风兜头而来,赶忙举起手里的折扇去挡,腿上加力扎住马步。
“嘭!”
神佚物不可损毁,折扇确实打不坏,但胳膊却扛不住。
宁用潜手臂酸麻,全身巨震,被打得身躯往下矮了一截,脚下的青石板裂开,两只脚生生在石板上踩出两个脚印。
300多斤重的独脚铜人,海晏境的力量和速度,无极九式的加持,这一击恐有千钧之力。
没等他缓过劲来,张哲翰的第二击又到,攻势如潮。
他们以前交手过招,都是张哲翰被压着打,现在反过来了。
张哲翰知道他是金系,扇子本身没什么攻击力,只要持续强攻,他就没有时间蓄力发招。
一画开天、一波三折、画龙点睛、抑扬顿挫、入木三分……,笔法十二意连续使出。
300多斤重的独脚铜人在他手中如一支毛笔一样轻灵,上下翻飞,变幻莫测。
宁用潜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武器,更没见过如此奇特的“笔法”,要命的是每一笔都势大力沉,每一次击打都震得全身颤抖,每一次格挡都必须全力以赴,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宁用潜以狡诈著称,他知道这样正面硬刚非死不可,于是不再硬挡,左纵右跳,轻巧闪躲,瞅个机会就向后急掠。
“砰砰砰!”
步枪子弹从背后激射而来,有狙击手!
宁用潜在一瞬间判断出了弹道,赶忙用扇子挡住心脏的位置。
他没想到的是,四枪是同一个弹道,全部瞄准一个点,狙击手算准了他会挡。
四枪接连打在扇子上,同一个点。
巨大的冲击力把扇子往后撞,不仅阻止了他后掠的势头,还将他往回撞了好几步。
波系的子弹与众不同,击中之后还有余波向四周荡漾,搞得他头晕目眩。
勉强站住,脑后风声又至。
急回头,眼前却不再是那支大笔,而是一片枪尖。
蜻蛉切!
雨散寒芒,高家枪法!
他对高家枪法印象太深刻了,刺中大腿的那一枪让他刻骨铭心,那时候还是海晏境打山弥境。
张翰!
震惊之余,宁用潜明白了为什么有狙击手封住退路,为什么对方全都是杀招,招招致命。
来不及多想,挥动折扇,上下翻飞,格挡枪芒。
蜻蛉切虽然有六米多长,但攻击速度可比独脚铜人快太多了。
大漠孤烟,踏雪寻梅,金鸡乱啄,雨散寒芒,全都是直线攻击,枪势连绵,无间无隙。
海晏境打山弥境的时候就扛不住高家枪法,现在张哲翰是海晏境,宁用潜就更抵挡不住了。
“砰砰”两声,肩膀和腹部连续中枪。
宁用潜萎顿在地,喘息不已,鲜血淋漓。
蜻蛉切改刺为劈,凌空砸下。
宁用潜举起折扇,勉力格挡。
“嘭!”
巨大的力量砸在折扇上,宁用潜尺骨断裂,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嗖嗖嗖嗖嗖嗖!
张哲翰正准备劈出最后一枪,突然背后一片飞芒之声。
只好撤枪回身,一招破箭式使出。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所有暗器都被挡下。
声音未落,四个黑影扑了过来,一道刀光劈到,居合斩!
瞬息之间,张哲翰手里的蜻蛉切已经变成了一把刀。
刀身笔直直黝黑,锋刃犀利,刀柄龙雀大环,环内一只朱雀。
大夏龙雀。
武士刀刀光骤至,张哲翰不闪不挡,大夏龙雀横挥而出。
裂空斩!
一片湛蓝色的刀光,猛然向前平劈斩出。
居合斩的刀光和湛蓝色的刀光相遇,瞬间消弭,刀光继续高速前斩,和武士刀相撞,发出“当”的一声。
前面的拔刀发招之人被撞得噔噔噔后退了三步,后面跟着的三人被刀光拦腰劈为两截,发出三声惨嚎。
周围的三棵树被拦腰斩断,青砖墙和院门上劈出一道细窄的刀痕。
地上的宁用潜已没了踪影。应该是登载舱冷却时间到了,趁着飞镖和居合斩攻击换来的几秒钟,进登载舱逃跑了。
张哲翰大怒,回身举起大夏龙雀又要劈出。
拔刀者急忙后撤,凭空消失。只剩下三个被斩成两截的忍者在地上挣扎。
“砰砰砰”,黄胜衣补了三枪,结束了他们的痛苦,端枪走了过来,把散落在地上的战利品收进登载舱。
“你那一刀也太厉害了,来多少人也会被你劈成两段。”黄胜衣收起线膛枪,挽住张哲翰的臂膀。
“可惜还是让他跑了。”张哲翰收起大夏龙雀,揽住她的腰。
“那个小个子是谁?”
“宁家三少的人,杀过我一次,差一点就把我杀了。”
“他不是你的对手啊。”
“那时候我是山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