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烨那双凤眸来回在她的脸上扫过,最终与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美眸对上,瞬间表情染上了几分委屈,“臣为公主的玉体那是殚精竭虑,日不能死夜不能寐,想不到公主对臣却如此冷待,臣伤心了。”
姜斓玉本打算以沉默来应对局面,可看到许长烨那悠然神伤的模样,顿时这心里静不下来了,“瞧你还敢硬闯公主府倒不像是休息不好的模样,少来本宫这里装可怜。”
“唉!”
一声叹息,像是瞬间看尽世态炎凉一般。
姜斓玉最怕就是他什么都不说,这只狡猾的狐狸,定然是在演戏。
可他偏偏抓住了她的软肋,知道她怕什么就越是演什么,无奈之下,姜斓玉只得妥协,“你想本宫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许长烨脸上的愁容并未消失,反而越发严重了,“公主说的如此勉强到显得是臣挟恩图报,臣还是走吧。”
“许长烨,你给本宫站住。”
姜斓玉迅速走到许长烨的面前,“说吧,你想干什么?”
许长烨拱手施礼,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臣不过就是希望公主玉体安康、长命百岁,仅此而已。”
姜斓玉那覆满坚冰的心因为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期望之语而有所动摇,但很快她就迅速冷静了下来。
“许长烨,你是故意要提醒本宫已经时日无多了吗?”
许长烨拿出一封信,递给姜斓玉,“公主,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我恩师绝尘老人亲笔书信。”
姜斓玉并非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意,听闻是绝尘老人的书信便再也不顾和许长烨那点不对付,直接拆信来看。
信中内容很简单,绝尘老人根据许长烨的描述已经猜测另外一种剧毒——北域澜沧海。
北域么?
想来也是,番邦一直都对大祁虎视眈眈,而她一直都是番邦最忌惮的存在。
若是她死了,整个大祁怕是再找不出比她更厉害的将军来阻挡外敌。
只不过个毒应该不可能是外人所下,只能是她身边的人,这说明公主府甚至是只要靠近她的亲近之人,都可能是这番邦细作。
而最值得怀疑的便是那顾家,毕竟许长烨已经查出顾家和番邦可能有所来往。
姜斓玉目光转向窗口的位置,这里正好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只见那顾子期正在拿着扫把打扫院子,做着这府上最卑贱的洒扫活计,但他这么安静听话实在是和他的性格不符。
一个人,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然是憋着什么大招。
只不过姜斓玉不认为顾子期还能在她公主府翻腾出什么浪花。
一旁许长烨自然看到了她美目所落之处是何人,他看了眼那顾子期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不等姜斓玉主动收回视线他便已经走到窗前,直接将窗户给关上。
“公主如今这身子骨,还是少吹风为好。”
姜斓玉心思根本不在这些小情小爱上,自然是没看出许长烨那一点点难以隐藏的醋味儿。
她继续看信,后面的内容直接吸引了她全副心神。
因为这绝尘老人心中提及到了一个人,曾是仙医谷的弟子,还是绝尘老人的师弟。
虽然信中没有说这个人是谁,但却告知了他在江湖上的名号——绝命毒师。
此人既然是师从仙医谷,应该是对医术独有天赋,这种人居然会出现在姜玦身边,而她作为姐姐居然一无所知。
“他到底是谁?又是在何时成了姜玦的心腹?”
好一个七日桃花,这个绝命毒师毒当真是厉害的很,而她那个好弟弟也是当真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不过姜斓玉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会不会这一切是个误会,会不会姜玦也是受到了歹人的蒙蔽和利用,这才对她产生了嫌隙,要置她于死地?
“公主?”
许长烨唤了她几次,才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
“何事?”
“公主,绝尘老人如今还不是臣的师父,所以臣只能问他要到了这压制两种剧毒暂保你性命的方子。至于想完全治愈公主的……”
姜斓玉根本听不进后面的话了,她激动的靠近许长烨,追问道,“你放才说什么?你有压制我剧毒的方子,那我是不是暂时死不了了?”
许长烨很少见到姜斓玉情绪如此激动,可见这剧毒对她带来的伤害不小,不过她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自己时间不够而报不了前世被害之仇吧?
许长烨抬起手,似要抚摸姜斓玉的玉颊,但姜斓玉却不习惯这等亲密之举下意识的侧脸避开。
许长烨扬唇一笑,那温柔和煦的笑容仿佛能够安抚人心,让姜斓玉都不自觉的看呆了。
就连他什么时候将她弄晕的她都想不起来了。
许长烨用银针扎了姜斓玉的睡穴,让她陷入了沉睡。
他温柔将其揽入怀中,对外头说了句,“若是担心你家主子,就进来吧。”
蓝汐迅速进入屋里,“许大人,你这是何意?我家公主这么信任你,你还对她这般……你莫要乘人之危。”
许长烨看蓝汐双颊红红的, 眼神也有点飘忽不定,就知道这小丫头曲解了他的意思。
“你想什么呢?快过来帮我将你家小姐搀扶到床上去,我是要为她治疗。”
许长烨得了压制剧毒的方子,但这里面有几处行针的位置过于特殊,他虽然和姜斓玉曾是夫妻,但未必能保证她会乖乖配合。于是只能先斩后奏,等回头她若恼他罚他都受得起。
蓝汐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汗颜。
“不知奴婢该做些什么?”
许长烨一边点燃蜡烛,一边拿出了银针在火上消毒。
“脱衣服!”
蓝汐听了之后,有些下不去手。
这可是公主,哪能当着外男的面脱衣服?
这要是等公主醒来大发雷霆,她可担待不起。
“许大人,能不能……”不脱啊。
“不能,若你不想为你家公主准备灵堂,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将她衣服除了,一件都不能留。”
许长烨不似在开玩笑,这下蓝汐也不敢再有异议。
比起公主名节,她还是觉得公主的命更重要。
“好了!”
在蓝汐一声提醒下,许长烨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