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的事,李淑也懒得解释什么,只看着焦琴,吩咐道:“快去烧水,我沐浴更衣。”
少爷一声令下,焦琴立马忘了自己的罪过,连忙忙碌起来。
又是提水,又是烧水,又是准备干净衣衫。
诉尽思念担忧的师弟师妹们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师兄古笙身上,纷纷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起来:
“大师兄,你好厉害,真的将小师弟带回来了。”
“大师兄,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我们可想你了,可担心你了。想你想得都吃不香了……”
“你还吃得不香?那炸丸子你吃了一大盆,都吃撑吃吐了……”
说想古笙想得吃不香了的九师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古笙抱着他,忍着笑一脸为难地道:“小九,都吃撑了啊!好可惜哦,我还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可惜你吃不下了……”
九师弟是云阳子在重阳节左右从山下捡的,云阳子喊他重阳,古笙和师弟师妹们有时候喊他重阳,有时候喊他小九。
重阳节九月初九,九师弟又排行第九。
小九这名字也没喊错。
古笙话音一落,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大篮子。
二师弟春简揭开篮子上的布,见是满满一篮子的点心,顿时眉开眼笑。
他只认识糍粑青团和酥糖,其它的都不认识。
凌霄宗一向穷,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自然认识的好东西也不多。
古笙指着一一介绍道:“这是红豆糕,这是绿豆糕,这是千层糕,这是花生酥……”
闻着香气扑鼻的点心,九师弟急哭了:“大师兄,我还吃得下……”
焦琴生好火,盖上锅盖,走到石头搭的桌子那边,揭开一个大碗上的盖,见里面只剩小半碗的炸丸子,突然就生气了,抹着眼泪控诉凌霄宗一众小弟子道:“这是留给我家少爷吃的,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们怎么还偷吃了呢?”
见他都哭了,凌霄宗一众小弟子吓了一跳,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吃的,你说了给小师弟留的。大师兄教过我们,有好吃的要懂得分享,不能吃独食,我们怎么会偷吃?”
李淑看一眼大碗里还剩半碗的炸丸子。
和他之前在溶洞里吃的一模一样。
便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古笙从这儿拿的。
他连忙出声道:“焦琴,炸丸子是我吃了。大师兄给我的。”
焦琴愣了一下,有些不信地道:“真的?”
李淑点了点头:“里面是不是放了香菜,放了葱……”
他不仅说出了丸子里放的调料,还评价道:“很好吃,但有点淡,下回稍稍多放点盐。”
焦琴这才信了他的话,破涕为笑道:“少爷,之前在嘉阳县云霄宗,我们帮着逍遥子道长腌制鱼肉蛇肉,盐巴不够,我们就将自己的盐巴分了出去。盐巴这才不够的。”
又冲凌霄宗一众小弟子道歉:“我错怪你们了。对不起!”
他已经看到了,古仙长看他的脸色很不好。古仙长向来护犊子,他再不道歉,他担心古仙长一掌劈了他。
可他都鞠躬道歉了,古笙脸色还是不好,他又连忙道:“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之后三日,我做饭烧水洗衣,所有的活都归我,怎么样?”
凌霄宗一众小弟子倒没怎么样,纷纷表示不会生他的气,也表示不需要他补偿。
但古笙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毕竟,我师弟师妹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从不会吃独食,更不会偷吃。你冤枉了他们,自然要道歉补偿的。”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二师弟甚至还拿盘子装了点心,递给络腮胡子焦琴李淑:“大师兄买的,尝尝!”
还和焦琴咬着耳朵说小话:“焦大哥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做的,我们会帮你做的。但你下回一定要相信我们……”
其实他们都挺喜欢焦琴的。
焦琴干活利索,还会做好吃的,对他们也好。
一路上同舟共济,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之前有点误会,解释清了就没事了,还是好朋友。
焦琴猛点头:“是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方才他只是太担心他家少爷了,这几日一直心心念念都是他家少爷,才会那么在意……
他们倒是和好了,只有李淑一个人不好了。
李淑回忆着焦琴的话,他们在嘉阳县帮着逍遥子道长腌制蛇肉鱼肉……
所以,他之前吃的炸丸子,会不会是炸的那水蛇妖做的肉丸子?
可这话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尤其不能当着师弟师妹们的面问。
否则,古笙要发火的。
见古笙去小解,他也跟着去。
可一起去了,他又不解手,就站在一旁,看着古笙。
古笙觉得奇怪,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他在这儿放水,李淑站在他边上,也不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太奇怪了,太不自在了。
他转头盯着李淑,问道:“你有何事?”
李淑没说话。
古笙又鄙夷地道:“你不是连泡温泉,都嫌弃和我一起的吗?怎么小解还要挤我边上?”
李淑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了,问道:“你给我的那炸丸子,是不是那条水蛇妖肉做的?”
古笙还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想了想,他才道:“倒不是那条水蛇妖肉做的,而是一只大螃蟹妖的蟹腿肉做的。”
螃蟹妖蟹腿肉?
李淑虽仍然觉得恶心,但稍稍好了点。
他有些接受不了吃妖的肉。
毕竟,妖之前还能变成人的模样呢!
不过,比起水蛇妖,螃蟹妖倒没那么恶心。
毕竟,他最讨厌蛇类动物了。
见他一脸的嫌弃,古笙调笑道:“妖肉里面可是有灵力的,这可是好东西,别人就算花大价钱,还吃不到呢。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古笙放完水,系好腰带,一把推开李淑:“大少爷,起开,别挡我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师兄弟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他们之间关系源远流长的份上,他才不想管这厮呢!
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