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怪,古笙最期待的环节来了,清扫战场,搜刮财物。
七八百年修为的蜘蛛妖,肯定搜罗了不少金银珠宝吧?
可财物没找到,却发现,那只白衫蜘蛛妖竟然还未死,虽然被烧得黑黢黢的,奄奄一息,但还活着。
古笙也未急着杀它,盯着它身上被撕裂被烧黑但仍坚挺的衣衫看了片刻。
他的火,便是蜘蛛大妖都烧得死,可这衣衫竟然还在?
虽然砸在蜘蛛大妖身上的火球确实比砸在这白衫蜘蛛妖身上的多了数倍,但蜘蛛大妖都被烧成灰了,这白衫蜘蛛妖不仅未死,身上的衣衫竟然还在?
他脑中浮现之前白衫蜘蛛妖身上的白衫漫天飞舞,抵挡他的尖刺和火球的画面。
所以说,是这白衫护住了这蜘蛛妖?
这白衫厉害啊!
他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往白衫蜘蛛妖体内输了些灵力,帮助它伤势愈合,等它能开口说话了,才开始审问起来。
见大王都被眼前的小白脸杀了,白衫蜘蛛妖哪敢怠慢?
连忙将它知道的所有关于蜘蛛大王的一切都交代了。
原来,这蜘蛛大妖修炼一种血魔功法,需要血食。
前几百年修为进展飞速,可近一百年,修为不进反退,甚至走火入魔,妖丹开裂,蜘蛛大妖更是陷入癫狂状态。
可它不但未停止修炼,还偏执地信了功法的后半部分,将蜘蛛卵用秘法炼制,再放入人类体内孕养,孵化后,再吸食蜘蛛卵,自相残杀。
最后,剩下的那只,蜘蛛大妖吃下后,不但可以恢复,修为还会一日千里。
至于古笙嘴里那些不正经蜘蛛妖,竟然都不是自己修炼的,而是蜘蛛大妖用秘法培育的。
而用来培育这些不正经蜘蛛妖的容器便是洞里那四处可见的白骨主人。
战斗力不错,最后都会成为蜘蛛大妖的口粮。
可吃了无数秘法培育的蜘蛛妖后,蜘蛛大妖不但未好,情况还恶化了,于是,它越发丧心病狂,发展到用灵性高的小儿培育。
只是没想到,蜘蛛大妖运气不好,还未成功,便被古笙几人坏了事。
派出去的大小蜘蛛妖不但没回来,古笙两人还打上了山,打进了洞,灭了蜘蛛大妖。
至于村子里的雾,其实就是蜘蛛大妖祭炼过的蜘蛛网,化有形为无形,笼罩着整个村子,像牢笼一般禁锢监视着村民,又施加秘法,阻碍古笙法眼探查。
白衫蜘蛛妖交代完,古笙无语了好一会儿。
白衫蜘蛛妖说的这些,竟然和他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雾,原来他一时没察觉到危险,是因为那雾造成的。
倒是不简单。
蜘蛛大妖打架不行,其它方面,还有点本事。
差点连他都蒙蔽过去了。
不过,终究是罪有应得。
谁让它练那邪功法的?
最后走火入魔了吧!
这么看来,他当初修炼,没有依赖功法,如今看来倒是幸运了。
至于邱婆子的小儿子,果然和古笙之前猜测的一样,一绑回来,就被当成了蜘蛛妖的口粮,吃得只剩下白骨了。
白衫蜘蛛妖的意思:“大王连自己的子嗣都吃,何况在它眼里蝼蚁一般的人类?”
古笙无话可说。
动物修炼成妖,妖本恶,也只有邱婆子那样的蠢货才会相信,蜘蛛大妖会收她儿子为徒。
古笙看着蜘蛛妖身上被撕裂成布条被烧得看不出颜色,但仍坚挺地挂在身上的衣衫,道:“这衣衫倒是挺结实的。”
白衫蜘蛛妖像是看到了活路一般,黑黢黢的眼睛一亮,看着古笙,小心翼翼地道:“回仙长,这衣衫是奴家做的,这布料也是奴家织的。仙长若是饶奴家一条性命,奴家愿意为仙长做牛做马伺候仙长。奴家别的不行,但织布做衣很有一手,大王就很……”
说到最后,发现失言,又赶紧闭上了嘴。
古笙看着它。
一只黑黢黢巨大的蜘蛛,支棱着八条吓死人的长腿,开口闭口就是奴家长奴家短,发出的声音也是娇滴滴可怜兮兮的女声。若不是他也是妖,只怕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反差。
瞥了眼一旁的李淑。
这厮背脊挺拔,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竟然丝毫不受巨物蜘蛛妖开口闭口奴家的影响。
定力果然不一般,难怪之前能抵挡住那些美人的诱惑。
古笙又看回白衫蜘蛛妖。
这妖身上竟然没有杀业,也就是说未害过人。
他奇怪地问道:“你不是秘法培育的?”
白衫蜘蛛妖连忙摇头否认,硕大的蜘蛛头摇得一抖一抖:“回仙长,奴家不是。说起来,大王还是奴家的曾曾曾曾……”
它不知说了多少个曾字,最后才道:“……曾祖母。只是可惜,奴家空有一身妖骨,却不如曾曾曾……”
见它又要开始那一长串的曾字,古笙连忙打断:“停停停,你就直接说蜘蛛大王吧!”
白衫蜘蛛妖倒是个从善如流的,连忙改口:“奴家虽然长着一副好妖骨,却不喜修炼,更不善打斗,只爱织布制衣,因此,十分不得大王喜欢……”
古笙看着它,十分不语:“蜘蛛大妖不喜欢你,你还拼死护着它?”
白衫蜘蛛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奴家虽不善修行,却也懂得,若大王死了,我等也活不成了……”
古笙看着它。
虽然修为不行,倒是挺勇敢的,至少比他在前世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树倒猢狲散,各自逃命的喽啰要强。
尤其是……
看了眼自己又脏又破的长衫,又问道:“你用何物织的布?”
白衫蜘蛛妖抬头看了眼洞顶。
古笙也跟着看过去。
顿时了然。
原来是用蛛丝。
这些蛛丝,他之前用火烧,竟然未能烧光。
看来,不是俗物啊!
他还在胡思乱想,白衫蜘蛛妖用它长长的足抱着他的腿,哭哭啼啼地道:“仙长,您就饶奴家一命吧!奴家做牛做马地伺候您,天天给您做新衣衫……”
古笙抬手摩挲着脏兮兮的下巴:“我杀了你曾曾曾……祖母,你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