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驾崩,举国哀悼。
刚好临近虞长仪生产前后,就连稳婆接生都得偷偷摸摸地进府。
估摸着满月酒也不能办,只能自家关起门庆祝。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择了良日请新帝登基。
新帝登基后,大臣发现后位空悬,劝新帝尽快立后。
一番折腾下来,两月已过。
虞长仪刚出月子,就被太后召进宫。
但太后不仅只召了她,还召了其他臣子家中女眷。
只不过召的人虞长仪也有些眼熟,都是两年前行宫亲眼目睹太子妃与六皇子私通的人。
这事虽然捂了下来,难免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
毕竟六皇子突然从皇帝最心爱的孩子被关至皇子府幽禁。
同一时间段,太子妃也被贬作庶人进寺庙青灯礼佛。
至于薛贵妃,还有薛家,也惨遭牵连。
种种事情联合在一起,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虞长仪同李氏站在一处,李氏也没想到新帝登基后,太后会继续清算当年的事。
好在也是新帝刚刚登基,太后要图国泰民安,也不敢对臣子女眷动手。
只是叫进宫警示她们几句,当年的事绝不能再漏半点口风。
没成想话说到一半,新帝突然来了。
为了避嫌,太后把她们安排至御花园。
结果新帝离开后直奔御花园。
与皇帝碰上,众人心里都是忐忑。
原以为只是巧合,结果虞长仪一抬眼,刚好与皇帝的视线对上,心里咯噔一声。
直到皇城宵禁,侯府的人点灯到半夜,都没等到自家侯夫人回来。
刚巧谢卫琢昨日被调去出外差,此时不在府中。
谢老夫人前两日着了风寒,又病倒了。
谢堂也偷偷同镖局去走镖了。
全府上下只有清儿抱着孩子干着急,不得已跑去求救姑小姐,想要让姑小姐动用人脉打听消息。
隔日,谢茗慧突然肿着眼登门。
侯老夫人的病已好大半,见自家女儿哭哭啼啼的回门,还以为在婆家受了委屈。
结果谢茗慧支支吾吾,实在没憋住,就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所有情况,“母亲,嫂嫂她,她没了”
老夫人刚喝了口清茶润嗓,听到自家女儿这一句话,差点噎过去。
待缓过神,才追着问:“没了?什么意思?”
老夫人这才知道虞长仪前两日进宫压根没出来。
清儿担心老夫人急火攻心病情加重,就没敢同老夫人说。
老夫人顿时着急起来,“赶快备马车,我要进宫接我儿媳。”
谢茗慧连忙阻拦,“母亲,宫里传来消息,说嫂嫂她前两日在御花园失足落户,已经淹死了。”
淹死了?
怎么可能!
老夫人摇着头,看了眼奶娘怀里的孩子。
也许是心灵感应,她这可怜的小孙子突然哇哇哭出声。
谢茗慧也直掉泪,泣不成声,“女儿也希望嫂嫂好好的,但女儿问了好几人,包括那天同嫂嫂一同进宫的夫人们,她们都说亲眼看着嫂嫂落了湖。”
“嫂嫂刚出月子,身子正娇贵,这湖水冰凉,嫂嫂她”
谢茗慧没敢继续说下去。
清儿摇着头,不肯相信,“我家夫人身体一向康健,再说宫里太医妙手回春,怎么可能救不活夫人?”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夫人就算死,皇家也不至于扣留夫人的尸体吧。”
被清儿一提醒,老夫人幡然醒悟。
立马要求备车,即刻去皇宫要人。
后宫。
长乐殿。
这是新帝专门为新后铸造的新宫殿。
虽然后位的人选还是没定下,但宫殿已经完工了。
虞长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实在想不到自己进宫一趟,就出不去了。
她心里记挂孩子,却又出不去。
就算花钱打听消息,身上值钱的都给出去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直到新帝今日下朝,来了长乐殿。
虞长仪看向皇帝,他那双眉眼温情似水,通过她的脸,似乎再看另一个人。
幸好谢卫琢提前向她坦白经过,她也清楚新帝心里装了一名侍妾多年。
原以为新帝这两年矜矜业业是为了江山社稷,没想到登基后,他却千方百计把她弄进皇宫。
虞长仪也是通过太子妃那次的反应才大概猜出她的长相应该是与那位周侍妾十分相似。
可她是臣妻啊。
新帝刚登基,就抢夺臣妻,这点要是传出去,新帝的名声还要吗?皇家的名声还要吗?
虞长仪看向新帝,“陛下,进宫三日,想必家里都急坏了。”
她尚且抱有侥幸心理,想要让皇帝松口。
结果皇帝看她一眼,淡笑道:“你以后就待在这宫里不必回去了。”
“可臣妻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小儿”
虞长仪对上新帝冷漠的脸,心头一颤。
他究竟是何意?
“忘记你以前的身份。”
皇帝开口。
虞长仪露出疑惑的表情,实在不敢往另一方面想。
皇帝倒是坦诚,赤裸裸地说出口:“从今往后,你是安侍郎家的女儿,从小因身体不好养在远亲家里,今年才被接回。”
听到皇帝道明自己的新身份,虞长仪瞪大双眼。
她现在不仅是臣妻,还是人母。
皇帝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她这张脸,才将她留下吗?
没成想他接下来说得话更让她背脊发凉,“我知道你对朕有诸多不满,觉得朕拆散你与谢侯是嘛?但你可曾想过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还要跟臣子交易,同意你为谢侯诞下一子后再进宫,这些,谢侯从未同你讲过吗?”
虞长仪不可思议。
对上她诧异的眼神,皇帝得到答案,轻嗤一笑,“看来你对谢侯已经动了真心,但不要紧,朕有耐心跟你耗着,等你成了朕的皇后,跟朕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虞长仪后知后觉。
听皇帝的意思,谢卫琢与他做了交易?
用她进宫,换谢家平安?
甚至连她的孩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谢卫琢当着她面发过誓,这一生不会再骗她,任何时候都会跟她坦然相见。
她摇头否定,“不,他不会这么对我,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