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青楼不会要你。”
谢卫琢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但是赵淑实在太难缠了,要是他含糊其辞,定会让她误会。
虞长仪听到谢卫琢的语气,安心闭嘴。
看来他对赵家这位姑娘毫无半点意思,对谢家的亲戚也没任何容忍。
既然他和婆母都对谢家不满,这家更得早点分了。
她原本还想找个理由说服她们分家,现在突然没这个烦恼了。
但今天不行,大过年的总得图个吉利。
赵淑还想闹,却被穆梨身边的清儿用帕子捂住了嘴,扣住双手强行拖了下去。
原本还会替她说两句话的谢老夫人这会儿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不知道明天回门,她们赵家会出现何种光景。
其他看戏的谢家亲戚生怕大房一走,侯府的人为拿他们撒气,一个走得比一个快,一会儿功夫,竟全部走空了。
他们走后,虞长仪特意让下人去他们每个人所住的房屋里都看了一番,除了四房的屋里只少了一个茶杯,其他房间里不仅少了这些日用的小物件,更是连花瓶都被带走了。
清儿差点被当场气晕,立马跑到虞长仪跟前汇报,“夫人,谢家这亲戚究竟是来做客的还是来当贼的,下流得很!”
虞长仪并不生气,反过来安慰清儿让她也放宽心。
清儿见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夫人,其中少的那一对鸳鸯戏水瓶可是您最喜欢的摆件啊!您放了这么多年都不舍得用,难得过年摆出来透透光,却被他们偷了!”
虞长仪见清儿还没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提醒,“那你可还记得这花瓶是谁给我的?”
“是您外祖父。”
“这是御赐之物。”
清儿大悟,“小姐,您不会是想”
虞长仪点了点头。
接过清儿递来的清单,虞长仪用笔圈出上面的物件。
一个,两个,三个竟然有八个贵重之物被他们偷走。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光是其中御赐的就有三件。
盗窃御赐之物,足够他们坐穿牢狱。
虞长仪笑着掏出一袋荷包交代清儿手上,冷静地说出两个字,“报官。”
虽然报官会折损谢家荣誉,但谢家先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也别指望侯府给他们留面子。
希望这件事后,谢家是谢家,侯府是侯府。
他们侯府不需要谢家做支柱,谢家也别来沾侯府便宜。
不过她在做这事之前,也过问了老夫人意思,老夫人听出她想要分家的想法后,虽没明确点头,但她的表情以及反应足矣表明她赞同,为此她还特意开了自己的私库给虞长仪送了几匹布让她做几身新衣服。
谢家众人刚回到家,就被官差围府。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官差就派人去翻找他们的马车,找出侯府丢失的物件后,直接把家里的主事人全部带走。
因为她派清儿送去的那一袋子元宝,躲过了大过年去府衙的晦气,谢家各房的主事人被关进大牢,等到过完年才审。
至于丢失的东西,府衙的人全部照单还了回来。
谢家各家失了主心骨,这年虽然还要过,亲戚也要走,但这年总是过得不太踏实。
谢家人走后,侯府一下子安静许多。
下人麻利地把各房都收拾干净,待到入夜,虞长仪正准备洗漱上床,谢卫琢又来了。
虞长仪只穿了件单衣,披着大氅素手给他斟了杯茉莉花茶,“茉莉开的时候,我特意让下人摘了一筐晒干装了起来,要是世子稀罕这个味道,我明就让人给你送过去点,读书的时候可以喝。”
“嗯,好,辛苦你了。”
谢卫琢原是想继续这里过夜,结果话到嘴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我”
“世子还需要什么?”
“不是。”
谢卫琢对上虞长仪的眸光,怀疑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我想”
见他实在说不出口,虞长仪笑着替他做出决定,“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正事要干,世子先回去睡吧,您那边我也安排人收拾了。”
谢卫琢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
但其实他心里的那点想法虞长仪一早就看出来了,不止她看出来了,就连清儿都看出来了。
等她把人赶走后,清儿才敢笑着打趣,“夫人,世子明明是想留下的,您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虞长仪端起桌上的茉莉茶,慢慢饮完,“留他?留他做什么。”
清儿怀疑自家夫人是真的清寡,毕竟世子那么大一个活男人摆在她身边,她都能推开。
“可您总要跟世子圆房的啊,难道您真要把世子当个花瓶一样摆在家里吗?”
虞长仪差点被清儿这么直白地问话噎死,连忙咳嗽两声,“这事不急。”
一想起明天要回门,她就有些紧张。
前世她没有夫君,每年过年回门,都要挨自己堂姐妹的嘲讽。
但这次谢卫琢陪她一起回虞府,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又是天不亮,她就爬起来梳妆收拾。
她今天特意选了一身正红色的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的牡丹花明艳夺目,再配上老夫人先前给她的金步摇,说她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也不为过。
谢卫琢也难得不穿素色的长袄,选了自己衣柜里最显眼的那身暗红色的长袄,再配上簪了梅花的玉帽,玉面春风,风姿傲人。
当他跟虞长仪站在一起辞别侯老夫人的时候,谢茗慧忍不住感叹一句:“我家兄长跟嫂嫂真是顶顶绝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眷侣下凡游历了。”
虞长仪只是笑笑,并未有所回应,反倒是谢卫琢突然红了脸。
老夫人也是头次见自己儿子脸红,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在他走后,忍不住同女儿打趣道:“早些准备东西吧,说不定明年后年,你亲侄儿就该出生了。”
她可是天天盼着孙子降生的,不过就算头胎不是孙子,是个孙女也好。
老夫人对此并没执念,毕竟她先前一直以为侯府要断子绝孙了。
没想到她的儿子死而复生了,自己儿媳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他们常远侯府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