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柚脸颊微红,心中略有抗拒,但腿上的痛感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轻轻点了点头,顾云深再度将她抱起,仿佛她轻若无物般,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医院里面走去。
医院的医生似乎与顾云深早已认识,他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医生便立刻安排沈柚柚去拍片检查。
顾云深全程陪同,一言不发,但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沈柚柚,像是怕她下一刻会从眼前消失。
拍片检查后,医生给沈柚柚上了药,严肃地嘱咐:“你腿上的伤不算严重,但软组织挫伤需要时间恢复,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不要乱动,需要坐几天轮椅。”
沈柚柚点点头,小声道:“谢谢医生。”
顾云深站在病房门口,目光冷峻,听完医生的叮嘱,他微微颔首,表示了解。治疗结束后,顾云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沈柚柚出了医院。
沈柚柚看着他推轮椅的身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如此依赖顾云深。
“谢谢你,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她低声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顾云深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扶着沈柚柚上了车,然后将轮椅放进后备箱,自己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沈柚柚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有些不安。车子行驶在寂静的夜色中,城市的灯火渐渐模糊,四周只剩下车子的引擎声和偶尔掠过的路灯光影。
她心里有些犹豫,终于轻声道:“顾总,您把我放到海洋公园那个公交站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顾云深没有回答,车子继续平稳地向前开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沈柚柚心中一紧,有些茫然,不知道顾云深到底想要带她去哪里。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我们这是去哪里?”
顾云深察觉到她的不安,终于开口:“我住的地方。”
他的回答让沈柚柚心头一震,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顾云深的侧脸。
顾云深的眼神依旧专注,握住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动摇。
“我和我妈说了,她说你现在这样,没人照顾不行。”顾云深补充道,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来是于丽华的意思啊。
沈柚柚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于丽华的好意,但这样的安排对她来说太过突兀。她想要拒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渐渐远离了喧嚣的市中心,驶向一片安静的别墅区。沈柚柚看着窗外陌生而又安静的街道,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但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有顾云深在,她便无须再害怕什么。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幢独立的别墅前。
顾云深下车后,绕到另一侧,再次抱起沈柚柚,将她稳稳地抱进了别墅内。
偌大的别墅里,顾云深一个语音指令,便立刻灯火通明,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夜色中的寒冷。
沈柚柚被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顾云深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顾云深的声音少了几分冷意,透出一丝温柔。那种温柔不是刻意的,而是自然流露的,让沈柚柚有些恍惚。
沈柚柚抬起头,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探询:“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嗯。”顾云深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寂寞。
他转身向厨房走去,背影修长挺拔,衬衫的衣角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又沉稳。
沈柚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样一栋华丽却冰冷的别墅,就和他现在的人一样,为什么感觉有些孤独。
不一会儿,顾云深便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鸡蛋面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他走过来,将沈柚柚扶到轮椅上,推着她去洗手,然后推回餐桌边。
做着这一切时,他一言不发,仿佛习以为常,又仿佛无话可说。
沈柚柚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低头看着面碗,简单却温暖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她舀了一口汤,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她忍不住夸了一句,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顾云深的唇角微微扬起,似乎为她的评价而感到满意,但依然故作镇定地说道:“只会一点简单的。”
两人之间又没了话题。
仿佛再聊下去,就会聊回他们大学那段青涩的、惨淡收场的初恋。
饭后,顾云深推着沈柚柚的轮椅,来到一楼的一间客房前,轻轻推开门:“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叫我。”
沈柚柚推着轮椅进了客房,房间宽敞明亮,是一间带有小客厅的套房,干净整洁。她回头看了一眼顾云深,点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
顾云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沈柚柚一个人。
她觉得浑身疲惫,脑袋里一片混沌。
现在,她急需洗一个热水澡。
她从轮椅上小心站起来,扶着桌子和门走进浴室,脱下身上的衣服。
热水从头顶洒下,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也仿佛冲走了一些疲惫和不安。她闭上眼睛,任凭水流滑过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洗过澡后,她穿上浴室里的浴袍,坐回轮椅上,吹干了头发。
放下电吹风时,她听到有敲门声,便推着轮椅来到门边。
打开门,顾云深站在外头,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看见沈柚柚的样子,他愣了一瞬,耳尖立刻染上绯红。
沈柚柚低头看了一眼,糟糕,浴袍是男款的,领口太大了,露出了一些不该露的部分。而且,她现在其实算是真空的,里面什么也没穿。
她轻咳一声,立刻整理了领口,故作镇静地问:“怎么了?”
顾云深将牛奶放在入门处的一张小桌上,说:“趁热喝,晚安。”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