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了几天,才对盛安停手。
压根没把她这个奶奶的话放在心上。
要是前几天回来,她肯定好好批评一下这个不听话得孙子,谁知道那么不巧,桑榆晚发烧耽误了好几天。
季司宸不耐烦,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每天忙的不着家,有人把她照顾的更好。”
他在家还敢闹绝食,看着他都吃不下饭,他有什么义务去留意。
一家人聊天很是融洽,唯独季司宸,他不会有好脸色。
只因为话题里的人是桑榆晚。
桑榆晚不想听奶奶说他,还是抬手比划着解释:【司宸每天工作很忙,在家里有张妈照顾,我真的没有很大变化。】
她胖了还是瘦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吕妍在一旁和大嫂聊天,还时时刻刻关注着这边,听到老太太说季司宸,急忙上前,“妈,晚饭好了,大家都别在这站着了,晚晚刚恢复,您不是还交代佣人炖了汤给她补补。”
老太太最关心桑榆晚的身体,听说发烧就想去景苑看望,谁料一直不退烧在昏迷中。
得知今天回来,特意炖了汤给她补充营养。
老太太冷哼一声,让大家入座用餐。
数十口人,一个大圆桌刚好坐满。
一桌子美味佳肴,季司宸坐在自己身边,桑榆晚只觉得坐立不安,他们很少坐这么近用餐。
一家人有说有笑,桑榆晚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偶尔听季司宸回上一两句,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吃饭。
老太太看了一圈,开口道:“司宸,多给晚晚夹菜,吃那么少,营养怎么跟得上。”
季司宸拧着眉,倒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桑榆晚连连摆手,她不需要别人为她夹菜。
扭头让他不用夹菜,他却像没看到一样,默不作声伸手夹菜放在她碗里。
一句话都没有。
桑榆晚旁边的小孩学着季司宸,用她的儿童专用筷子夹了面前最近的虾,放到桑榆晚面前。
“吃虾。”
一个小小的孩子有模有样,让桑榆晚惊喜不已,简单的手语小孩子也看不懂,微笑着抬手抚摸着她的脸。
小孩子软软的,皮肤滑嫩qq弹弹,她喜欢的紧。
季悠然看到后低声说:“舅妈和你说谢谢了,应该回什么?”
小孩思考了一会儿,奶声奶气的回:“不客气。”
说完又一脸扎进季悠然怀里。
害羞的不敢看桑榆晚。
季悠然一脸宠溺,揉揉她的头发。
桑榆晚看着心里暖暖,原来有孩子是这种感觉,一个小不点能把人心萌化。
看着母女俩有爱的一幕,她心里却一阵酸涩。
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待着,她又急忙收回目光,自己碗里不知何时堆满了菜,没有胃口,完全吃不下。
奈何奶奶又一直催促,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后勉强吃了一半,又有佣人给她端来一碗汤,看着上面飘着的一层油,心里不禁犯恶心。
而且这汤看来也不像是补身体的。
她只是发烧,不是受伤后需要大补。
季司宸同样撇到了面前的汤,在他和桑榆晚之间,直接端起喝了几口,还一边夸赞,“这汤不错。”
一碗汤被他喝的见了底。
桑榆晚根本来不及阻止。
老太太一本正经道:“汤是给晚晚补身体的,你喝什么?”
季司宸悻悻,“不就一碗鸡汤,说的好像天底下只有这一只鸡。”
又不是一只鸡只熬一碗汤。
喝都不让喝,奶奶真小气。
老太太被他气的,“我们那个年代,鸡汤可是最有营养的,生病的不是你,还轮不到你先喝。”
季司宸把碗往旁边一推。
“普通发烧而已,多娇贵的身体。”
喝完了他也不满。
他冷凝了一眼桑榆晚,“想喝就重新盛,只是一碗汤别在心里骂我。”
越说越惹老太太生气,两个儿子儿媳都在旁边担心她,吕妍扭头小声责怪,“少说点话,你奶奶是关心晚晚。”
“去通知佣人把蛋糕切了,再不说点好话我都帮不了你。”
吕妍很少去责怪孩子,今天把老太太气的不轻,她都不敢大声喘气。
季司宸起身,通知了佣人切蛋糕,随后他便出了客厅。
桑榆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喝掉那晚她不想喝的汤,自己很感激。
又因为他的话,感激又悄然无声。
他觉得她发烧是矫情。
一碗汤好像是她不配。
——
安抚好老太太,一块蛋糕彻彻底底把人哄好。
桑榆晚手里也分了一块,坐在客厅看这季悠然女儿玩耍,时不时想伸手摸一下,逗逗她。
看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桑榆晚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但随即,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悄悄爬上心头。
她本来也是可以有孩子的。
那时的她,也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才四个月,医生还没有告诉她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个小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悄然离去了。
此刻望着眼前这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桑榆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
“司宸,你现在还犹豫什么?”
吕妍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季司宸,把人带到角落里。
前阵子带桑榆晚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发给了季司宸,迟迟没有等到回复,也见不到人。
今日回来她总算逮着机会问。
季司宸当做没听懂,“什么?”
吕妍微微皱眉,耐着性子把自己要说的重述一遍,问:“当时发给你的报告看了吗?她很难再怀上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离婚,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吕妍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妈知道你想娶的人是林婉,当初也怪我们非要逼你结婚……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当初让他娶桑榆晚实在迫于无奈。
如今三年过去,夫妻感情仍然不合,桑榆晚又被检查出很难再怀上孩子,这事来的突然,她一时做不了主。
季司宸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并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
不经意间看到沙发旁陪小孩子玩耍的桑榆晚,他不禁嗤笑,“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
没有想过要一个在算计与利益下诞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