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慢一点走。”左靳南右手扶着阮宁渊的手臂,左手放在她的腰上,将人慢慢从台阶上带下来。
阮宁渊既沉溺于他的贴心,又感到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手脚不能动,你放开,我自己能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将左靳南往外推了推。
“你当然是健健康康的,只是我总是担心嘛。”左靳南一笑,眼中光彩熠熠。
阮宁渊看到他的脸,忍不住一个倾身亲了他的脸侧一下。
“干什么?大庭广众的。”左靳南两个嘴角都弯了起来,显然是非常享受阮宁渊的主动。
阮宁渊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故作生气地说,“那我以后不亲了。”
左靳南立刻说,“可以。”
看到阮宁渊羞恼的面色,低头慢慢说,“我来亲你。”
两人嘻嘻哈哈从餐厅出来,具体威尔逊被捕那天才不过一天时间,但在阮宁渊看来,好像已经隔了一个多月。
头上的骄阳暖暖地照下来,左靳南拥着阮宁渊,一手搭在她的眉骨上,免得她的眼睛被阳光刺伤。
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人看什么都觉得很珍贵,和从前相比,自然多了一番乐趣。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之前杨助理怎么跟爷爷
说的?”
两人踏着树叶慢慢地走,“杨助理说我的脑袋需要神秘的力量治疗,所以我们俩就一起去了。”
阮宁渊挣脱左靳南的怀抱,脸颊气鼓鼓的,“你再消遣我,你看我陪不陪你去医院!”
“好啦好啦,我错了。”左靳南上去拉住她,阮宁渊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被我抓住了。”
“什么?”阮宁渊努力板着脸。
“你在偷笑。”
阮宁渊摇头,“我没有。”
“真的吗?”有两个指头在她后颈处轻轻挠了一下,阮宁渊一下子笑出声来。
转头看到左靳南看好戏的眼神,顿时又将笑容一收,但怎么收也收不住,“你作弊!”
“没错。”左靳南大大方方承认。
“你无赖!”
后者坦诚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等到阮宁渊都没有词了,他才说,“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不过你是不是眼光有问题,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无赖?”
阮宁渊用抬肘往后戳了一下。
两人闹得差不多了,刚刚吃的饭也都消化完毕,左靳南把提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已经切好的水果,还是混合装,苹果、橙子、奇异果都有。
“吃点水果,我们上车走。”
阮宁渊拈了一块苹果吃了。
左靳
南现在很注意她吃饭的事情,并且坚决践行“少吃多餐”,昨天回来,阮宁渊催他去医院看手术伤口和恢复情况,但这人偏偏不着急,气得阮宁渊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在外面,又是担惊受怕,又是长途奔波,总之,阮宁渊睡眠质量很差。
本来是在沙发上坐着等左靳南换完衣服出去,但才坐下去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之前她还嘱咐左靳南一定要把自己叫醒,但左靳南哪儿舍得叫醒她?把人抱到房间里睡,坐在床边看对着一张睡颜看了好久。
他早就叫了水果蔬菜送货上门,从房间里出去,刚好货到,就开始在厨房里捣鼓。
水果让他给均匀地切块,为此他专门买了一个提盒,以便出去都能用。
反正秉持一个宗旨——老婆必须少量多餐,老婆走到哪里都可以少量多餐。
切完水果,就开始现看菜谱捣鼓菜。
阮宁渊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吃荤腥很重的、油气很大的,所以他买的菜都以青菜居多,还有怎么做也做不出很腥的鸡肉、牛肉。
阮宁渊这一觉可谓又甜又长,在床上醒来时,她有一瞬间以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因为周围暗得很。下了床把窗帘拉开,看到还在晚霞中的
城市,她才知道刚刚是窗帘拉得太到位了。
出去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了。
厨房里乒乓一阵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在抢劫。
阮宁渊轻手轻脚走过去,就看到她的男人在操作台上忙来忙去,意大利手工衬衫在操作台上磨来磨去,十几万的衣服啊。阮宁渊一阵牙疼。
听到后面的声音,左靳南转头,“醒了?”
他现在完全脱去了往日那种笼罩周身的严肃感,而替而代之是一种纯粹,具体是什么纯粹,阮宁渊觉得,应该是“我不知道这个菜应该怎么弄”的纯粹的迷茫。
“笑什么?”手里被塞了一个小提盒,阮宁渊低头一看,五色俱全,左靳南牌的水果大拼盘!
阮宁渊惊了。
“你一个下午都在捣鼓这?”
她指指自己手里的东西,又指指操作台上的一碟又一碟。
左靳南点点头,把她推出去,“这里的油烟味太重了,你不适合站在这。”
“我觉得还好啊。”阮宁渊嗅了嗅。
“我觉得不好。你肯定是鼻子堵了。乖,在外面坐着。”两种攻势加在一起,阮宁渊不得不屈服了。
但她要坐在能够直接看到左靳南的位置,在后面把椅子拖来拖去。
拖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就
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喂水果片。左靳南切得用心,每一块都切得很小,大概是怕切得太大,她给糊到脸上,他知道她喜欢干净清爽。
这些小细节,才是最动人的地方。
那顿饭做得并不如人意,左靳南很有自知之明地觉得,宁渊即使不想吐,吃了他做的菜也会想吐的。
所以今天中午,他们就来外面吃,吃完晃荡一会儿直接去医院。
出门之前,阮宁渊心心念念要把自己收拾得漂亮一点,她很瘦,三个多月,还不大看得出来。而左靳南的重点在于一定要把小提盒给拿上。
水果是他早上现切的。
又吃了一块奇异果,左靳南才放过她。
“去医院吧,”阮宁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脑袋压下来。左靳南从前很反感别人在他脑袋上乱碰,但现在阮宁渊的动作这么“粗鲁”,他竟然有些享受。
有一股暖流从心里蔓延开去。
“昨天让你别洗头,你偏洗!你看,这里都在泛白了……”
阮宁渊又轻轻地扒了扒他的头发。
左靳南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蜻蜓点水似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好了,阮医生,现在先带病人去医院吧。”
阮宁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