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条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阮宁渊预料到,那些股东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在南宫梓发出任命文件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收拾东西,搬进了南宫梓的办公室,将自己习惯用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南宫梓看着她,扬唇笑了笑,“接下去就辛苦你了。”
“要是真的觉得我以后要辛苦了,那就拜托你回家,好好休息,别再让我多一份辛苦了。”阮宁渊用着玩笑的口吻说着,但是眼神中却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南宫梓的眉眼间是沉沉的倦容,她看着他,不由有些恍神,多年以前,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她觉得他意气风发,潇洒,沉稳,是她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感觉。
可渐渐地熟悉,相处下来,她才知道那些沉稳的背后,付出的是这样的代价,几乎没有一个晚上,他是可以睡整觉的。
要不就是睡下的时候已经两三点,要不就是在四五点的时候被越洋电话吵醒。
阮宁渊见南宫梓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手拿起几份桌上的文件打算审阅,她立马夺了过来,佯装生气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现在舍不得将公司交给我了?那你拿回去好了。”
“没有,没有。”南宫梓连
忙否认。
阮宁渊推着他的后背,“没有的话,那你就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帮你预约了医生,后天我陪你去,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说完,不等南宫梓说什么,她冲着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司机招了招手,“赶紧送他回家。”
然后回了办公室,将门关上了。
背靠着门,原本扬起的唇角慢慢地垂了下来,阮宁渊无力地轻叹了一声,要不是南宫梓现在的情况,说什么她也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可现在事已至此,只能是强打起精神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心里说了声加油,随后继续整理东西。
没一会儿,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宫俊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阮总,大事不妙了。”
“出了什么事?”阮宁渊边整理,边问道。
宫俊说,“j城的子公司,罢工了,说除非南宫总裁回来,或者就是……”话说到一半,宫俊直直地看着阮宁渊,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似乎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了。
阮宁渊从一堆杂物中抬起了头,顺着他的话补充了下去,“或者就是郑铎上位,当代理总裁,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宫俊挑着眉,一脸诧异。
阮宁渊将几本书整齐摆在了
后面的书柜上,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猜的。”
j城的那家子公司,从事的主要是南宫集团的另一块业务——酒店业务,而这一块业务阮宁渊从未接手过,所以与j城的分公司也从未打过交道。
但是,她从进入南宫集团之后就听说过,酒店这一块的业务,当初是郑铎带着几名员工谈下来的,所以后来成立了一家子公司,专门负责酒店这一块,一直是由郑铎打理的,自然,那家子公司的领导,也基本都是郑铎的亲信。
说难听一点,那家公司虽然名义上说是南宫集团的子公司,但实质上,相当于郑铎的个人公司了。
南宫梓以前也曾动过心思,想要好好整顿一下这家子公司,只是后来一直被乱七八糟的其他事情拖延着,抽不出空。
可没想,这一次,他们竟然闹起了集体罢工。
如果说,只是一般的员工,即便对上层领导的决策不满,但这与他们的工作、工资并没有多少的挂钩,顶多只是嘴上说说,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视死如归的行为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后面有人在撺掇。
而这个能撺掇整个公司的,除了郑铎,又能是谁?
只是,阮宁渊没想到,郑铎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起初,她以为他
那天召集所有的股东来弹劾自己,只是不满南宫梓的决定,看不上自己一介女流,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有做这个位子的心思。
怪不得南宫梓曾经告诉过她,要提防着郑铎这个人。
宫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下文,只看到阮宁渊怔怔地盯着前面的某一个点,着急的拿手直接在她眼前挥了好几下,“醒醒,醒醒,宁姐,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啊?”
j市的子公司要是罢工了,也就意味着酒店这一块的业务集体瘫痪。而酒店这一块,近年来在南宫集团盈利的占比中也越来越重。
阮宁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没想到自己刚一上任,就接到了这个难题。
“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南宫,让他回来处理?”宫俊又问。
阮宁渊忙摆了摆手,“不用。”
很显然,这是郑铎给自己设的一个下马威,如果刚上任,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还需要让南宫梓来帮忙,那她接下去的工作只会越来越难。
而且,她也舍不得再让南宫梓这么操心了。
她紧紧地抿着唇,走向窗边,“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宫俊无声地点点头,倒是难得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阮宁渊转过身,眸子中原先的那
丝迷茫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锐利与坚决,“打电话给子公司的负责人,如果还要继续罢工,那就直接辞职,公司不需要占着位子不干活的员工。至于他辞职了以后,这个空出来的岗位,就由公司的员工来公平竞争,谁今年的业务做得最好,谁上位!”
宫俊听得皱起了眉头,“这样好吗?万一真的辞职了,不就没人主持大局了吗?”
“现在罢工跟他们辞职有什么区别吗?”阮宁渊努了努下巴,“去打电话吧。”
她想,陈铎不就是吃准了她不会动公司员工的心思,才来了这么一出吗?那她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也正好可以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捏的柿子。
宫俊还是有些怀疑,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可看阮宁渊态度坚决,加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只能出了办公室,去打电话了。
阮宁渊继续整理东西,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如果刚刚的方法不可行,那接下去应该用什么方法进行补救,想的太入神,一个没注意,竟然将一叠原本要放在书架上的书直接放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保洁阿姨后来看到,帮她拿了回来,恐怕她会一直想不明白,这叠书到底去哪儿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