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喻儿脱掉了左靳南身上的衣服后,又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躺进被窝,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平稳的呼吸声,牙齿却是咬的发响。
知道阮宁渊怀孕,看到左靳南眉眼间的担心,她的心中是多么地不甘!
都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不论多浓厚的爱,在时间的氧化之下,势必会削弱减淡的。而责任,才是两人最后的相守。当走向婚姻,走向家庭的那一刻,爱情会转化成亲情,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女人,想要奉子成婚,想要用孩子绑住一个男人。
阮喻儿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嵌进手心,毫无痛楚。
如果说,在这段时间之前,她对于这个理论嗤之以鼻的话,现在,她渐渐开始相信了。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她清楚地感受到,左靳南开始渐渐地疏离了她,开始将越来越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阮宁渊身上。
虽然,她曾经玩笑似的问过两句,都遭到了左靳南的反对,但是她更加相信,或许就连左靳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阮宁渊在他心中的地位,开始越来越特殊了。
阮喻儿微微侧过身,指尖拂过他的眉毛,鼻子,最后到他的唇……
那天他
压着阮宁渊的那个吻,就像是一条导火索,将她心中所有的恐慌与害怕,全部都激发了出来。
而且,看左老爷子的态度,知道了阮宁渊怀孕了,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流着左家的血脉,还会让别人嫁进左家吗?
那她想要嫁给左靳南,想要嫁进左家,更加是天方夜谭了。
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干坐着等他来找自己了,她必须要有所行动。
所以,她来找周华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虽然已经被证实不是阮家的千金,但是周华始终都把她当女儿看待,对阮宁渊的意见更是颇大。
而且,她一直都希望,阮家能拉住左家的这一层关系,可是阮宁渊不顾她的劝阻,直接跟左靳南离婚了,更是让周华心中生了一根大刺。
所以,她来找周华,软言软语地表示,她可以和左靳南在一起,可以帮助阮家重新攀上左家的这一层关系。
这么好的事情,周华怎么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周华帮着自己打电话给左靳南,让他过来。阮喻儿已经想好了,喂他吃点药,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如果能够一次就怀孕,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果不行的话,反正都已经有过一次,还怕再多来
几次吗?
可没想,这一次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计划,却出在了这个问题上。她怎么能不生气?
阮宁渊看着收拾的差不多的衣柜,站起来,蹲久了,双腿隐隐有些发麻。她撑着墙壁,站直,看着坐在一旁的周华,“妈,都差不多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理了很久,应该将近两个小时了吧?
左靳南说上去一会儿就下来的,怎么还没下来?她的眼睛下意识地朝天花板的方向瞥了一眼。
周华静默地看着,放下手机,略略弯了弯唇角,“靳南上去也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下来?宁渊,要不你帮我上去看下,我腿有点不舒服,就不上楼了。”
他和阮喻儿在楼上,让她上去找他?
阮宁渊心底有些排斥,下意识地拒绝,但是周华把眼一横,态度表现的很明显,没办法,她只能上去看看情况。
有左靳南在,阮喻儿应该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她已经走到了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她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反应。门没有关,尚留着一条缝隙,阮宁渊想了想,还是推了进去。
那一刻,她呆住了。
阮喻儿和左靳南躺在床上,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他的头微微
侧着,嘴唇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上。
十分亲密。
这一刻,阮宁渊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有苦涩,有伤心,但隐隐间又透着几分像是早已经预料到的释然。
是啊,她早就知道,左靳南和阮喻儿之间是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又能做些什么?
情到深处自然浓,这句话不是经常能够听到和看到吗?
可为什么,她的眼眶还是有些湿润,心像是被撕扯着一样的痛,阮宁渊看着床上依旧睡得很深的左靳南,既然你心中始终放不下阮喻儿,那就不应该再来牵扯我。
这段时间他的体贴,他的霸道,他说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掠过,阮宁渊闭上眼睛,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是她自己太傻,太笨,前面发生过种种的事情,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对于左靳南来说,阮喻儿有多么地重要。
明明已经离婚,明明已经是两个互不干涉的人,明明可以不用再受这些伤害,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肆无忌惮地掉入了他为自己编织的那张网里?
甚至还像个白痴似的幻想……
阮宁渊轻笑了一声,满是自嘲,她走进卫生间,镜子
里的自己早已经红着眼眶。只是,这一次,她不仅仅是为了照镜子……
阮喻儿听着渐渐有些远去的脚步声,张开眼睛,看了眼卧室,已经不见阮宁渊了。她扯起嘴角,笑容阴险而又带着几分狡诈。
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在今天,她算是有了深切的领悟。
计划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既然没办法按照她原本设定的方向走,那她完全可以转换一个思路。
原本,阮宁渊并不在她这个计划范围内,可既然她这次不请自来,那不利用一下,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给周华发了条短信,让周华跟阮宁渊说,让她上楼,就是想让阮宁渊看到她和左靳南躺在一起的画面。
能够给她一个刺激,让她可以知难而退,那今天也不算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阮喻儿正得意于自己的主意,忽地听到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靠近,她忙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只是,下一瞬,一桶水淋了下来,彻骨的冰,在阮喻儿大叫出声之前,左靳南先醒过来了,睁着眼睛蹙着眉头坐了起来,“怎么了?”
阮喻儿硬生生地将已经冒到嗓子眼的脏话憋回了肚子里,转而悠悠地喊了一声,“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