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已经睡了,乔兮一个人去了贵宾温泉池泡温泉。
正默默地发呆,一个人又下了水,乔兮被惊扰,抬头一看,是王限来了。
王限穿着泳裤坐在他的旁边,但不敢挨得太近。
王限已经上大一了,就在s城上s大,因为学校距离蒋家近,他大部分时间住在家里,很少时间在学校住。
经历过暑假的军训,他晒黑了不少,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年,看着还像根嫩草似的。
在蒋家待了近一年时间,他变得比之前自信和精神了不少,只是在乔兮跟前,依然是有些怯怯的样子。
看乔兮发呆,眉间带着愁绪,他便问道:“乔兮哥,你不高兴吗?”
乔兮泡得有点晕,便从水里坐起身坐在了岸边的毛巾上,又端了茶凳上的果汁喝,“怎么就知道我不高兴?”
王限:“感觉得出来你有心事。”
乔兮勉强笑了笑,问王限要不要喝果汁,又从壶里倒了一杯递给他,王限接过果汁道谢后也起身来继续坐在乔兮旁边。
乔兮问他:“你谈恋爱了吗?”
王限瞬间红了脸,赶紧摇头:“没有。”
乔兮:“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王限继续摇头:“没有。”
乔兮:“你们现在是最好的年纪,居然都不谈恋爱,也没喜欢的人?”
王限看着他问:“您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有谈恋爱吗?”
乔兮被他反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王限笑了笑,继续问:“那有喜欢的人了吗?”
乔兮喝着果汁,想到自己曾经对陆东霖的喜欢,其实现在想来依然明白自己以前是喜欢陆东霖的,但又很清醒地明白他和陆东霖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不仅如此,那种感情,比起是想共度一生的爱情,更像是一种对陪伴过自己的人的遥远的怀念。而现在只有耿乔会让他难过和开心。
乔兮将果汁杯放下,继续泡进水里去,说:“太多年了,我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
王限知道他是不愿意同自己谈,但也不想戳破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伴他。
乔兮又泡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回房去了。
王限也跟着他起身,将毛巾递给他擦身,突然说:“乔兮哥,您最近谈恋爱了吗?”
乔兮擦干了身上的水,又拿上浴袍穿上,侧头看在旁边裹浴袍的王限,“很明显吗?”
王限些许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嗯,您最近经常发呆,但又没有联系人,也许是闹矛盾了吧。”
乔兮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回去早点睡觉吧。”
王限看着他率先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国庆节一过,天气就冷下来了,耿乔连着各种通告代言和电影,忙得分身乏术,之前很想念乔兮,但渐渐就忙得放下了。
乔兮工作也是忙的,稍稍有点空闲的时候,会看看耿乔拍的电影和上的各种节目,大约是看得多了,好像耿乔便在眼前了,两人也没有闹之前的矛盾。
乔兮越发觉得自己是应该一个人的,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孤独的,一个人的时候,各种事情都好,只要和人谈恋爱,或者同住一个屋檐下,就总有各种问题。
要说他和耿乔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其实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甚至不能说两人有真正共同生活过,不过是半月一月见一面,上一次床而已。
乔兮越想越失落,对自己的感情生活不报什么希望了。
所以就越发将感情寄托到幺幺身上去,他只要在s城,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蒋家看幺幺,有时候晚上忙完事已经十点了,他也会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蒋家,看一看幺幺再回自己家睡觉。
罗女士让他在蒋家住,他又不乐意,所以就每天这般奔波。
罗女士说他:“你的这些苛刻的要求真是要不得,明明酒店你就住得,怎么我们家你偏偏住不得了。”
乔兮只说:“我东西太多了,懒得带到你们这边来,反正回去也就二十分钟车程,不过是发个呆的时间而已,我回去方便着呢。”
罗女士劝他不动,便也只得算了。
因为乔兮一向不爱笑,情绪不太外显,这次和耿乔闹了矛盾,他自觉自己伤心难过到怀疑人生,但除了王限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出他情绪不好,罗女士太忙,她也没看出儿子有哪里不对。
到这年年底,罗女士和乔兮两人事业都是丰收,罗女士的文思集团在这一年净利润增长了近20,乔兮投资的几家公司也都在这一年有不菲的回报,只能说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过了元旦不久,上法律的王限就放了寒假,他之前放了寒假,就会去海南陪伴他母亲,但他这次没有去,而是找蒋教授帮忙,说想来乔兮的公司实习。
蒋教授这人是个妙人,找到乔兮把话一说,乔兮感佩于他对家庭的付出和对他妈的包容爱护,不好拒绝他这种不算什么事的要求,当即就答应了。
乔兮不好让王限在秘书室里打杂,就把他安排着跟着温知言做助手。
过了几天,乔兮要去参加瑞和集团的董事会,温知言便把王限也带上了。
温知言和乔兮关系亲密,之前也到过蒋家几次,自是认识王限,知道王限是乔兮的亲戚,虽然这个亲戚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多么亲,但奈何乔兮最喜欢的弟弟、喜欢到比待儿子还好的幺幺很喜欢王限这个哥哥,又有蒋教授的一张嘴,王限在蒋家的地位其实不低,如今已经和蒋行知差不多的待遇了。
既然如此,温知言哪能不和他把关系处好,所以是尽心尽力带着王限,来参加董事会也把他带着,让他跟着听一听。
瑞和集团是一家专门做电器和房地产的企业,总部在z市。乔兮手里有瑞和集团近7的股份,有一部分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还有一部分是他之后又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的,现在已经是瑞和集团里的大股东之一。
在乔兮父亲过世时,瑞和集团还在走下坡路,处在年年亏损状态,不然瑞和集团的股份也不会落到乔兮手里,乔兮可说是命里带财,自从他持股后,他在之后又收购了要抛售股票的大股东手里的股票,然后又投资了不少钱,并支持和推进了瑞和集团的重组,重组后的瑞和集团在近几年来发展很不错,已经完全扭亏为盈,刚过去的一年盈利达到了五亿多美元,当然,这些都有赖于现任董事长和执行总裁高云鹏的领导和决策。
乔兮是瑞和集团最年轻的董事,不说他的出身背景,就说他的身家,董事会里其他董事也都是不敢得罪他的,自然处处待他热情。
但乔兮为人不热情,加上和耿乔之间的事心结没解开,开完会,说完正事后,他只在宴会上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了酒店。
在酒店里接到高云鹏的电话,高云鹏当初就是有乔兮的支持才坐稳了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位置,并大展宏图,他对乔兮自然是非常感激和看重。
他要在家里招待乔兮,乔兮不便拒绝,便应下了。
要去高家,温知言要跟着去,乔兮便说:“只是诉诉交情而已,你就在酒店休息吧,王限跟着我过去就行了。”
温知言应下后又交代了王限几句,主要是让他要眼活和手活,又笑着说:“虽然你乔兮哥酒量不错,但也不要让他多喝,宿醉的话,他皮肤变差了,之后要找你麻烦。”
乔兮听她这么编排自己,不由佯怒道:“我之前有过喝醉的经历?”
温知言说:“没有喝醉的经历,但喝多了的经历您不能说没有。不过也许的确有喝醉过呢,只是不是我在您身边而已,是不是?”
乔兮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喝醉被耿乔带回家的事了,此时想起来,总觉得和耿乔之间的感情事,恍如隔世。
他不联系耿乔,耿乔便也不联系他了。
两人就这样简简单单成了陌路,简直让人震惊,明明两人也曾海誓山盟说要共度一生,还说要去种一株紫藤花待数十年后能有繁花满园。
那个要种紫藤的院子已经设计好了,设计师也都和耿乔那边联系,乔兮这边却完全断绝了消息。
乔兮愣了一下,没接温知言这话,再次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服,率先出门了。
温知言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愣了愣,让王限赶紧跟上乔兮。
高云鹏是从他过世的父亲手里接了瑞和集团,在接手过程中,又斗垮了他的叔叔和舅舅,这才掌权,过程艰辛。
其实他年龄并不大,刚过四十,但头上却是花白头发了,所以他把头发剃得非常短,乔兮每次见到他时,他头上都只有一层发茬儿。
没有外人,高云鹏对乔兮一口一个乔弟,叫得十分亲热,乔兮也乐意和他相处,因为高云鹏有能力有想法有领导才能还能吃苦,乔兮喜欢这类能干的人,加上他自觉自己是不太能吃苦的,所以就尤其佩服能吃苦的人。
如此说来,耿乔也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当明星总是很累的。
乔兮又喝了一满杯红酒,不知怎么就又想到耿乔身上去了。
高云鹏的酒量是酒桌上练出来的,乔兮不能比。
坐在高云鹏家楼上的阳光房里,因为地处郊区,能看到天上月色和星子,对着星月,又有高云鹏劝酒,乔兮几乎是醉了。
而王限并没有如温知言所说,劝动乔兮少喝。
高云鹏又说:“今晚就在我家里休息吧,有时间的话,多住几天在这里玩一玩也好。”
有了酒意的乔兮面上表情丰富很多,笑道:“我也想有时间玩一玩,但最近忙啊,要说之前还不觉得,今年才是真的忙,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忙,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找个地方隐居才好。”
高云鹏也笑:“乔弟你不过是说一说而已,你真多闲一阵,你马上就觉得无聊了。不过我说你这一头头发还真是好,乌黑油亮的,不比那些美女的差。”
乔兮一双带着水意的醉眼看着高云鹏,“你这头发,年纪轻轻就要白光了,你怎么也不染一染呢。”
高云鹏:“比起你来,我年纪也不轻了,不过比起那些老头子,的确算是年轻。这头发,就这样了,没什么不好,增添威严嘛。倒是乔弟你,留这么一头头发,是有好兴致。你这是为谁留,我看网上有句话叫待我长发及腰,总觉得有深意啊!”
乔兮瞥了他一眼,“只是自己喜欢而已,其实这头发,留了太久,习惯了,就舍不得剪。有时候也觉得麻烦,但要剪掉又下不了决心。”
高云鹏:“那留着也好,反正你人长得好,这样也好看。”
乔兮笑了笑,高云鹏伸手要来撩乔兮束起来的长发,王限本来窝在另一边,突然走过来挡在高云鹏前面,问乔兮:“乔兮哥,言姐发了信息过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乔兮看了看他,又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近凌晨,就对高云鹏说:“鹏哥,我怕是要回去了,我过来之前本来有事要做,想着来和你聊聊了就回去,没想到喝着就停不下来,但我现在必须走了。”
他喝多了就话多,高云鹏又要留他,乔兮已经扶着王限的胳膊站起身来,“我真要走了,你也不要送,下次我们再喝。”
高云鹏没能挽留住,乔兮被王限扶着上了车,司机开车把两人送回了酒店。
温知言一直没睡,等两人回来。
看乔兮喝多了,回到酒店倒头就要睡,她还专门帮他擦脸收拾,又为他护肤和收拾头发,王限在旁边看着,看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乔兮是个娇美人,当然也配得上所有好的东西。
温知言小声问王限,“怎么就喝这么多。”
王限说:“高董一直劝,乔兮哥也不拒绝,一直喝,怎么喝不醉。我看那高董是故意的。”
温知言:“怎么就故意了?”
王限:“他可能想占乔兮哥便宜。”
温知言很觉好笑,心想王限想象力真丰富,说:“你倒会护乔总,可以的,小弟弟,想占乔总便宜的,不仅是那些女人,还有那些男人。你要抱着乔总是我们的的心态护着他,不要让人占他便宜。”
说着,温知言自己笑得更欢了。而乔兮睡得沉沉的,什么也没听到。
王限知道温知言是在说笑话,叹了口气,把乔兮安顿好后,两人出了乔兮的房间,王限问:“言姐,你知道乔兮哥的恋人是谁吗?”
温知言:“!”
“你难道不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温知言心里其实有点谱,但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