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在听到陈末的推测后，林涛的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旋即便是沉思。
他听到的第一感觉是离谱，原因很简单，在常见的案例中，凶手抛尸百分百是畏罪，自然不会主动自首。
让他没有辩驳的是，虽然很离谱，但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凶手自首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因为凶手本意应该是没打算藏尸的，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去做些什么。
做完后，再自首，合情合理。
“这个点，暂时不必深究，即便证实了凶手真的会自首，调查也是不能停的。”
陈末面色平静的开口。
人的思维是这个世界上最活跃的东西，像风一样，无法捉摸又时刻在动。
谁都不敢保证，上一秒凶手决定自首后，下一秒会不会畏罪潜逃。
所以，无论凶手之后会不会前来自首，案子都需要继续调查。
“言之有理。”
林涛也不再对这个点进行深究。
但心底里却是无形中轻松了不少。
凶手明显没有畏罪的意思，这对办案人员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死者的死状，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陈末视线在死者被分解的肢体上游走“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是古代的一种酷刑，又可以称之为‘车裂’，将人的头和四肢分别捆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着不同方向拉，将人撕碎。
虽然本案死者并非是用马的方式进行分尸，但结果是一样的。
而能被用这样的方式惩处之人，多是罪大恶极，做了人神共愤之事。
结合死者下体被切掉的私密处，认为死者有罪大恶极的审判官便是凶手。
而死者被割掉的私密处，其实生前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已经呼之欲出了。
无非是做了出轨一类的事情，然后没收其作案工具。
“情杀。”
“这点在我看到死者被切掉的下体时，就猜到了。”
林涛开口接话。
“不一定，可能是强奸也说不定。”
“凶手被强奸，心中有恨，所以心中认为死者罪大恶极，然后将其五马分尸，随后切掉死者的作案工具泄愤。”
其实无论是情杀，还是仇杀，都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的。
当下要做的，是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现在一旦确定死者的身份，就能很快找出凶手。
“短时间内不容易。”
“凶手之所以划伤死者的脸，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在短时间内确定死者身份，不得不说这个目的她做到了。”
林涛心中有些不爽，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现在所遇到的难题，凶手肯定在作案时就已经有了预演。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陈末声音平淡，在林涛不解的目光中说出了四个字。
“远抛近埋。”
这个概念在刑侦当中是出现频率极高的一个词汇。
其原理也简单易懂。
远抛指的是，凶手在作案后，往往存在侥幸心理，会认为将尸体丢到荒郊野岭再或者距离家中很远的地方，这样警方即便发现了，也很难追查到自己。
而近埋则多是凶手对周边地区熟悉，方便对尸体进行遮掩，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可以及时做出应对。
当然，也存在尸体转移不方便的情况，但这些也都可以包含在近埋的概念中。
“所以你认为，死者的情况属于远抛？”
林涛知道远抛近埋这个概念，这是根据大量的案件，总结下来的宝贵经验。
但他是不认可远抛的，因为凶手没打算藏尸，这里也不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同样凶手也没有侥幸心理。
这不属于远抛的心理活动。
“不，当然不是远抛，而是近抛。”
近抛是远抛近埋中的一种特殊情况，指的是凶手在作案后，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按照近埋的策略行动，无奈或侥幸心理下做出的一种举动。
而站在本案凶手的视角当中，‘种种原因’就符合这一情况。
既：凶手没打算藏尸，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些短暂的时间，后去自首。
这种情况下，将尸体远抛到荒郊野岭，或者埋藏到地下，都是脱离裤子放屁。
反之，随便找个地方一丢，将死者的脸划伤，争取到时间后，再去自首就是最正常的做法。
“合理。”
林涛面上表情平淡，但心中却不自觉高看了陈末一眼。
他一开始，本意只是想试探一下陈末，所以发出邀请。
但经过陈末现在的种种表现，就是他再想挑刺，都没发现陈末存在引导他们到错误方向办案的行为。
这让他心中的警惕无形中消减了不少。
同时也免不了对陈末这个人感到好奇。
这些刑侦经验，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感觉从陈末身上看到了同类的痕迹。
但他也没问，因为到底从哪里学来的真的重要吗。
确定陈末没捣蛋就够了。
“小帅，把周边的地图拿过来。”
既然是近抛，那么凶手的作案点，自然就在这附近。
“明白。”
小帅闻言快速离开。
陈末看着小帅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被林队长称之为小帅的警员，其实长相并不帅气，或许是因为常年熬夜加班，抽烟，饮食不规律导致面色还有些蜡黄。
名字起的很让人记忆深刻。
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三两步走到死者身边，蹲下身打开死者的口腔，视线在里边仔细观察。
看着跟过来的林队长，他随口解释：“既然作案地点是在这附近，那么死者下体的伤口，是生前造成的，还是死后造成的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点。”
“如果是生前被割下的，那么死者必然会疼的大喊大叫”
“反之，如果口腔被堵或死后割下的，则侧面说明了凶手作案的地点是无法发出较大噪音的。”
林涛闻言眼前一亮，他立刻明白了陈末的意思，如果死者口腔当中有被物品堵塞过的痕迹，那么就说明了凶手的作案地点附近有人居住，有可能是在家里作案。
可如果没有被堵过的痕迹，且是生前割下的，那么便说明了，凶手的作案地点是空旷的，附近是没有人的，这种地方可能是野外，也可能是废弃的厂区等等
“有发现吗？”
林涛心情很好，因为无论死者口腔内有没有被堵的痕迹，都能得出一定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