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人生第一次遇到歹徒啊,莫名有点兴奋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人来疯,但是真没想到会疯成这样。
她脑子迅速地转着,这个人摸到了疗养院的病房里来,肯定不是为了钱,谁会把钱放在病房里?
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方按住林羡鱼,忽然探过身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针管就往病患正在挂水的吊瓶里注射。
“你干什么?”林羡鱼抓住那个人的手,她力气蛮大,弟弟的腿有问题,上下轮椅都是她抱来抱去,时间久了她就变成了一个大力士。
对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扭头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满瘦弱的小丫头片子:“松手!”那人低喊。
林羡鱼用力捏对方的手腕处的麻筋,那人吃痛,手里的针管掉在了地上,林羡鱼趁机一脚将针管给踢开。
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把力气,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匕首,就向林羡鱼刺过去。
她看到了一个白森森的东西向她刺过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匕首没有扎到她的胸口,却划
到了她的手腕。
刺痛传来,林羡鱼忍着痛,更加用力地捏对方的手腕,小时候妈妈总生病,家里会有中医过来给妈妈针灸什么的,她也跟着学会了身上哪里有各种穴位。
当然不会像武侠小说里面点到死穴人就挂了,但是哪里的穴位刺激之后身体酸麻,暂时麻痹是真的。
那人疼的手中匕首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估计是觉得林羡鱼不好对付,也来不及捡起小刀就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了。
林羡鱼追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怪人还在床上躺着,万一还有别的歹徒来袭击他,那不就中了调虎离山了?
她折回他的床前,这次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掀开他的面罩。
他的眼睛睁着,非常平静,甚至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受伤。
林羡鱼上下检查了他一遍,才放下心来。
“你没事吧?”
怪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冷冷开口:“什么滴在我的脸上?”
“啊?”林羡鱼定睛一看,她的胳膊刚才被那个人给划破了,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怪人的脑门上。
他面容苍白,这些血珠仿佛朵朵的花
苞,盛开在他的额头上。
并不突兀,也并不瘆人,反而让他过为惨白的脸有了一些颜色。
她急忙用袖子去擦:“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
擦完了才感觉到手臂痛的厉害,她抬起手看,在手肘下面有一道蛮长的口子,她赶紧用手捂住,刚好床头柜上有一卷绷带,学护理出身的,给自己包扎个伤口也不在话下,她咬住绷带的一端,然后给自己飞快地把伤口给随便缠上,不流血,伤口不炸开就行了。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她就准备去按铃:“我们医院大,估计他还没有跑出去。”
手指还没碰到铃,只听到他在说:“别按。”
“嗯?”她愣了下:“啥?”
“不要按铃。”
“为什么?”林羡鱼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人要害你哎,他还带着匕首和针管,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要把他抓起来才心安。”
“不用。”他平平淡淡的。
“什么叫不用?你得罪了什么人,都这样了人家还来杀你。”
“你下午拿着我的戒指去了哪里?”他的目光笼罩在林羡鱼的脸上。
“呃?”为什么忽然提
到戒指?她摸摸脑袋:“我不是把你的戒指弄坏了么,先去了一个修理首饰的小店,他说修不了,又去了这个戒指的品牌专卖店,他说的修理价格我承受不起,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修好的。”
他短暂地沉默,然后闭上了眼睛,低缓地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说:“也算是好事。”
“什么?”林羡鱼听不懂:“什么好事?戒指坏掉还是怎样?”
“有人帮我去死了。”他忽然又睁开眼睛,黑色的瞳里,满满的绝世的忧伤。
林羡鱼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从来未有过这种感觉。
像是她的喉咙被一双手给扼住,整个人被拽进了跟他的黑瞳一样漆黑幽深的世界中一样。
“你在讲什么?”林羡鱼喃喃的。
“不要按铃,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有人想害你。”她无力地申辩,喉咙里咕嘟咕嘟像养了几条小鱼一样冒泡泡。
“明天你的账号上会多一笔钱。”
“哈?”他的思维如此跳跃,林羡鱼压根跟不上。
“作为你受伤的补偿。”
哦,林羡鱼明白了。
但是,这话这样从他
的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诚意,甚至她还听出了某种轻蔑。
当她刚才豁出命救他就是为了钱。
林羡鱼气结,虽然穷的叮当响,但是气节还有。
“我不要钱,我救你是怕你死翘翘了护士长找我麻烦。”
“等你看到金额之后,再选择要不要拒绝。”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闭上眼睛不肯再说话了。
林羡鱼现在不止是伤口疼,她的心口还很疼。
她瞪了他片刻,才弯腰找到那根被她踢到一边的针管还有那把匕首。
匕首还是蛮精致的,看来那个杀手也是有钱人。
她想了想没有按铃,现在按铃那个人早就跑出去了,按了也没用。
她胳膊痛的厉害,走到外间的小床上准备坐下来歇歇,听到怪人凉凉的声音:“你的包扎不行,如果你想你的钱有命花的时候,还是去重新包扎。”
现在他话讲的蛮多的,但是很刻薄。
不过林羡鱼真的很疼,疼的胳膊的都抬不起来。
好吧,为了小命还是去包扎一下。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我走了你怎么办,万一那个人回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