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晕,感觉尚可,只是掌心有点痛,不过现在已经木掉了,血液都凝固在伤口上。
我靠在桑旗的肩膀上悠悠地问他:“霍佳的二哥现在是生是死?”
“我不知道。”
“真的?”
“真的。”他低头看我,藏在发丝中熠熠的眸光,令我不能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他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能不能让霍佳的二哥不死?”
“在你的心里,我有那么灵通么?”
“有,霍佳说如果三合会的那些人没有你在背后的支持,他们根本不敢除掉会长和霍佳的大哥。”
“看来,霍佳还是没有被逼到绝路啊,还知道把黑锅推给我。”他搂着我,语气恬淡:“我决定不了任何人的生死,我还是那句话,霍佳的父亲进拘留所跟我有关,但是之后的事情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了。你知道。”他深深地看着我:“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如果透露出去,不知道在哪天的哪条街道上,我就会被三合会霍佳父亲的手下给剁成肉饼。”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所以,三合会现在最主要的是选一个领头人出来,他们才不会闹的不可开交。”
“领头
人是谁?”
桑旗微微笑:“他们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我和桑旗关于三合会的话题就算结束了,他没跟我讲的太深,我晓得再问下去也是这么回事。
我到了医院,医生一看我破破烂烂的手掌就惊呼出声:“怎么搞成这样?你练铁砂掌啊!”
我都伤成这样了,他还在说俏皮话。
桑旗的脸色很难看:“快点给她清理,别让她感觉到一点点疼痛。”
医生白了脸,赶紧吩咐护士:“去准备点麻药,”然后又转头跟我说:“等会涂在你的伤口上,一会处理起来就不痛了。”
“她麻药过敏。”桑旗告诉他:“用一个不用麻药就能止痛的方法。”
“这怎么办?”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不用麻药怎么止痛?”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医生苦着脸跑出去,过了会又进来:“中药你不过敏吧,有一种中药也可以止痛,我先去磨成粉。”
医生是被桑旗吓破了胆,抖抖索索地将中药粉撒在我的伤口上,其实我早就对他说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直接清理就行了。
桑旗托着我的手掌,医生用镊子一点一点将我手掌上的碎玻璃渣给攝出来。
我只要轻轻一吸气
,桑旗的眉头就拧起来,医生就发抖。
我发现我们是连环效应,我吸气,桑旗皱眉头,医生筛糠,他一抖弄疼了我,我又吸气,桑旗又皱眉头,医生筛的更厉害。
我们就在这一连串的连环效应中结束了清理,手掌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像哆啦a梦的手掌。
我笑着跟桑旗说:“我们猜拳,你只许出拳头不许出剪刀。”
“弄成这样也只有你能笑的出来。”他略带埋怨,抬眸问医生:“有什么忌口?”
“牛羊肉辛辣还是不要吃,其他的没什么。”医生陪着笑脸。
“葱姜蒜?海鲜?”
“这倒不妨事,消炎药六小时吃一次。”
“晚上睡觉呢,也要六小时吃一次?”
“睡前吃,醒来饭后吃。”医生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说完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我现在也觉得,桑旗的气场是越来越让人害怕了,以前的他不会这么骇人,只是严肃的时候会让人紧张。
但是,现在桑旗面无表情地平和的和人对话,对方都会情不自禁地声音发颤。
他只有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才是原来的那个桑旗。
我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塞进了桑旗的手心里:“走了。”
再不走
,医生要被他吓得晕倒了。
回到家里,桑太太正在和白糖在客厅里搭积木,那积木是很大的那种泡沫积木,搭的是城堡,很是磅礴。
我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走到城堡外面清了清嗓子:“哟呵,有人在家么?”
白糖的小脑袋从城堡里面探出头:“这位仙子,请问你找谁?”
白糖称呼我为仙子,还是蛮受用的。
我点点头:“请问,仙女教母在家么?”
“没有仙女教母。”
“那城堡里面的是谁?”
“是白雪公主啊!”
桑太太在里面跟我笑了下:“白糖一定让我做白雪公主,我说哪里有这么老的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也会有做奶奶的时候,白糖说的没错。”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桑太太笑着从城堡里走出来:“吃饭了么,我让厨房准备你们的饭去。”
桑旗已经换了睡衣下来,摸摸白糖的脑袋:“今天有没有闹奶奶?你得照顾她。”
“我让奶奶做白雪公主,我做她的卫兵。”
“哦,那很好。”桑旗将他抱起来交给保姆:“带他上去洗澡。”
“妈。”他扶着桑太太走到沙发边坐下来:“什么时候从桑家回来的?是因为卫兰为难你?”
“这倒没有,这几日老爷子不舒服,去疗养院了,你父亲也忙,所以我就回来了。”
是啊,让桑太太整日和卫兰相对,难免不舒服。
桑太太走过来想要拖我的手,刚好她要拉的是我的右手,我立刻换了边,将左右递给她。
刚好于姐过来问晚上吃鱼好不好,桑旗说:“鱼虾蟹都免了,这几天清淡些。”
“哦哦,好好。”于姐回厨房了,但桑太太却起了疑心。
桑太太低下头查看我的手,一眼就看到我藏在身后包着纱布的手:“手怎么了?”
“呃。”我很被动地将手拿出来,朝她傻笑:“不小心跌倒了。”
“在哪里跌倒的,把手弄成这样?”桑太太的眼圈迅速红了,我知道她是真心疼我,所以怕她着急才瞒着她。
谁知道,她实在是太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跌倒在石子路上,小石子划破了手掌,不要紧。”
“不要紧会包的像哆啦a梦?”
桑太太也知道哆啦a梦,我笑着倒在她的肩头。
她哭笑不得地伸出一只手摸我的脸:“亏的你笑得出来,整天受伤,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能能能。”我抱着桑太太的手臂晃呀晃的卖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