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旗从酒店里出来了,我们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我坐在副驾驶总是回头瞄他脸上的表情。
某些时候他跟桑时西有相同的地方,就是会把自己的情绪埋得很深。
我看他次数多了,他就伸出手握了我的手。
“我的脸上有花?”
“没花,比花还好看。”我趁机跟他谄媚。
他微笑,眼睛看着前方。
我看不出桑旗内心是否波澜壮阔,其实我的内心很平静。
大概谷雨和桑旗都以为我在挣扎。
桑时西很卑鄙也很高超,他用钱来拷问人性,但是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价值100个亿的股份,可能任何人都会认真地考虑一下。
我也在认真的考虑,100个亿给我到底要怎么花。
桑旗将车开回他的别墅,他没有下车,只是送我们回来,又要出去。
“去干嘛?”
“有一点事。”他回答的模凌两可。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桑旗便走了。
晚上谷雨其实很想跟我聊了100个亿的事,我才懒得跟她继续谈那个,早早的就把她赶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桑旗很晚很晚才回来,我困得快要死了,差点没用牙签撑住眼皮
。
就在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桑旗终于回来了。
我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很明显的酒气和烟味混杂的味道从门口飘进来飘进卧室。
但是他却没有走进卧室,而是拉开了露台门走出去。
我直起身子向外看,他站在栏杆边两个手肘撑在栏杆上面,正在吸烟。
今夜忽然起风,他穿着浅色的风衣,风吹动了他风衣的下摆,像一面孤单的旗。
我盘腿坐在床边,桑旗吸完烟进来,估计没想到我还醒着。略有些吃惊。
“怎么还没睡?”他关上露台的门,房间里顿时温暖了许多。
今年的早春特别的长,温暖始终不来。
“你是不是去烟花地了?快让我闻闻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我笑嘻嘻的作势就去拔拉他的衣服。
他轻轻地推开我的手:“别闹。”
他的眼底有疲惫还有淡淡的落寞,我想可能是桑时西的一百亿给他造成了困扰。
桑旗应该知道我爱他,但是没有把握我爱他超过了100亿。
我打算认认真真跟他谈一谈,拍了拍床让他坐下。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衣架上,刚刚好好挂在那里。
我正在想怎么开场白
,他就率先开口:“据我所知桑时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那赠送给你15的合同,明天早上一定会在上班时间之前打电话让你去接受股份。”
“哦。看来我要更早打给他让他跟我去办理离婚手续。”
桑旗眯眸,好看的眸光隐藏在密密匝匝的睫毛中,一个男人拥有这么长的睫毛真的好吗?
他忽然扶住我的双肩:“夏至,知道100亿是多少钱吗?”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回答他:“不知道。”
“100亿,是很多很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我一天三餐花多少钱?”我问桑旗。
“看你吃什么了。”
“正常饮食,偶尔有些奢侈。算我一天1000块算不算吃的很多?一个月3万,买衣服买包包一个月花10万,一年12万100年我才能花到1200万,你说我要100个亿做什么?”
他很深很深地望着我,我看不懂他眼中五光十色的光到底代表什么,却听到他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对我说:“没有人嫌钱多,一百亿给你又不是让你全部吃掉喝掉。”
“对我来说钱拿来就是花的,花不掉放在身
上也是多余。”我捧着桑旗的脸用力地在他的脑门上印了一个吻。
他看我的眼神我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我说的话,可能我的表达太过坚定,也可能他觉得我根本就不知道一百亿多少钱所以才会轻易的拒绝。
最后他揉揉我的头发:“好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桑旗已经不在我身边,昨晚我们同睡在一张床,但中间却像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我睡醒之后发了一会呆,桑时西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
他在电话里很简短的告诉我:“换上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到大禹集团总公司的门口,我在那里等你。”
我立刻拒绝:“不如在民政局的门口等要好一些。”
“就算没吃过猪肉你不打算见见猪跑?”他在电话里轻笑然后挂掉。
我瞪着手机渐渐暗下来的屏幕,桑时西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他想让我见识到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有钱人。
也许我现在说的漂亮,以后就不一定能够经受得住诱惑了。
他叫我去就去,又不是龙潭虎穴,如果我自己经受不住诱惑的话,那我也认命,谁让我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我稍微打扮一下
,找出来一套穿上去让自己很像有钱人的衣服,然后推开房门差点跟谷雨撞上满怀。
她每次早上醒过来眼睛一睁就往我的房间跑。
“快点换衣服吃早饭。姐带你去见世面。”
她一听就来了劲:“去哪里见世面?”
“你速度快一点,有钱人脾气不好。”
谷雨一阵暴风骤雨的操作猛如虎,十几分钟之后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吃点早饭就匆匆赶向大禹集团,桑时西的秘书在楼下大厅等我们,就是那个姓董的胖子,我一瞧他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桑太太,桑董在会议室等您。”董胖子跟我一鞠躬足足90度。
我瞅也懒得瞅他,拉着谷雨走进了电梯。
刚刚踏出电梯,电梯两旁站了两整排西装革履的员工,又是90度的大弯腰:“夏董好!”
我没听清,谷雨干脆拉着一个人问,你们刚才叫她什么?
那个员工连身体都不敢直起来,还保持刚才鞠躬的姿势:“夏董啊!”
董秘书走过来跟我解释:“这是我们桑董吩咐的,说您以后就是我们集团的大董事了。”
“懂事?有多懂事?”我看着董秘书冷飕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