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睛圆圆的，瞪着人的时候像是骄纵的小猫，马车里面的光线很暗，但是她的眼睛明亮。
眼底像是燃烧着跳跃的火焰。
虽然沈煜是手握兵权的王爷，但是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人的道理。
要不是估计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巨大，虞嫣甚至想要跳起来挠花他的俊脸。
这次就算他长得再俊俏也没有用。
“我与殿下的事情上次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我上次只是觉得你好看才在静安寺的后山下多看你两眼。”
“至于殿下和谁说了什么，和什么人见了面，我一概不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王殿下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
“更何况我这次提醒你提防四皇子殿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虞嫣语气哽咽了一下，忿忿的瞪着他，眼眶因为刚刚的动作还泛着一圈微红。
她从小就被父亲母亲捧在手心里，就算长大以后因为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被嘲笑，但是虞嫣向来就当场就选择报仇。
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气。
“早知道如此，殿下哪怕再好看我也不会多在山下停留一秒。”
虞嫣扭过头生气不看他，整张脸因为激动的发言而涨的通红。
头上的珍珠发饰哗啦啦的撞到了她的耳后，在她雪白的腮边晃悠悠的打着转。
不知道为什么，沈煜的气场好像更冷了一点。
他长久的盯着她，就连面上的那种浅笑都消失了。
整个人寒意冷泄，神情冷淡的像是终年不化的高山积雪。
整个马车车厢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沈煜看着虞嫣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她梳起了漂亮的高髻，却只肯用背后对着他。
沈煜皱起眉，对她刚刚的话很不满，他正想说些什么。
就看见虞嫣因为生气而微微发抖的单薄肩膀。
沈煜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他从小就被分封到了西北边疆，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去了军营。
一起长大的不是士兵就是小厮，从小学的就是弱肉强食的道理。
他善于用和善的微笑来伪装自己，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但是见到过他的雷霆手段之后一般都不敢再和他相处。
更何况他如今坐在轮椅上，这种事情更是不需要再考虑。
和贵族小姐如何相处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学过，他也不屑于学习。
沈煜想了想军队里的那些大老粗将军们如何和他们相处的，片刻后他脸色一僵。
虞嫣背过脸盯着自己马车的车壁，暂时不想和身后的人说话。
他凭什么生气？
“对不起。”
一声道歉打破了两个人中间的寂静，虞嫣有些不可置信的自己的耳朵。
见虞嫣依然背对着他，没有任何软化的反应。
沈煜接着说：“我知道虞小姐喜欢漂亮的首饰华服，稍后我会让下人把赔礼的东西送到虞小姐府上。”
虞嫣的背影略微晃动了一下。
沈煜的嘴角挑起一丝微笑，他慢悠悠的继续说道。
“西北生产玉石香料，我此次回京带来了一些漂亮的玉石，虞小姐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送上一些聊表歉意。”
虞嫣头转了过来，粉扑扑的脸颊上有些勉为其难的表情。
“至于虞小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怪虞小姐，虞小姐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可好？”
最后一声的询问沈煜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在虞嫣心口轻轻飘过。
虞嫣看着沈煜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有没有遮好的阳光从窗户缝隙溜进来。
漂亮的光影分界线落在他的脸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他的眼睛被笼在阴影里，靠着车璧的身体却正襟危坐的看着她，像是在时刻关注她的意见。
有点好看，不对，是很好看。
虞嫣默默唾弃自己拿到的颜狗属性，心里的气愤慢慢淡了下去。
“恩。”虞嫣高昂着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勉勉强强吧。”
“不过你下次可不要再拿我的丫鬟威胁我了。”
“我不是说了吗？”虞嫣眼睛看向沈煜。
“像王爷长得这么秀色可餐的程度我随时欢迎来和我说话。”
沈煜轻轻笑了起来，漆黑的眸中光华流转，像是带着春日里的无边月色。
他伸出手示意他的手下们放开虞嫣的两个大丫鬟，侍卫们松开手站在一边。
虞嫣探出头去和春杏她们两个人说：“不用担心我，楚王爷要和我说一些话。”
“你们两个站在外面等一下。”
说完一切，虞嫣扭过头来坐回原来的位置。
“还请虞小姐告知如何知道四皇兄要对我不利的？”
沈煜皱起眉，像是不解。
“据我所知，四皇兄在京城中的风评颇佳，不管与二皇兄，还是三皇兄的关系都很好。”
虞嫣从自己车上的小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没有看到沈煜一样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煜挑挑眉，对于虞嫣这种行为却什么也没说。
“因为上次安乐长公主给你选皇妃的时候。”虞嫣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对上沈煜深邃的眼睛。
“我那个时候听到了四皇子怨恨你的声音。”
“他嫉妒你能获得圣上的宠爱，可以随意挑选未来的皇妃。”
“据我所知，”虞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了咔嗒一声。
“三皇子还没有成亲是因为三皇子的舅舅在朝中势力颇大，三皇子想娶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权臣之女。”
“但是圣上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答应他。”
虞嫣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沈煜，身上的玫瑰露气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幽幽的扩散开来。
她虽然是丞相之女，但是在议论皇室的时候也依然小心谨慎。
虞嫣压低了声音：“这是在京城的习俗，一户人家一般都是要等到兄长娶亲之后才能轮到弟弟娶亲。”
“因为三皇子的婚事还没有办成，因此四皇子的婚事也被耽搁到现在，”
“如今你一回来，就能随便挑选京城的贵女作五皇子妃，还能越过尚未成婚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提前成婚。“”
“他心里觉得不平衡、怨恨于你也情有可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