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三口虽然衣冠楚楚的,但是个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
不过也是,他们在外面把自己坑蒙拐骗来的钱全部都给花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不是这副德性才怪。
他们低着头一直都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走出了闸口,直到我快步走过去拦在他们的面前,笑嘻嘻地说:“表舅表舅妈还有表哥,好久不见呀!”
他们猛的一抬头看到了我,我那表舅妈的眼珠子瞪得好大,活像见到了鬼。
贺一炀死死的盯着我,他的面部表情倒没有他妈那么夸张,但也是很震惊的,估计没想到偷偷摸摸地回国刚刚踏在我们西城的土地上,就被我给抓了个正着吧。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我那个表舅笑嘻嘻地向我伸过手啊:“是小鹿呀,这么多年不见了,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我飞快躲过了他那只咸猪手,表舅妈还瞪着她的死鱼眼很戒备地向后退:“你想干嘛?我们已经这么惨了,你别想着再落井下石?”
她惨是因为他们自己,难道是因为我当初不该让他们卷
走那么大笔钱,所以导致他们赌博的赌博,挥霍的挥霍,纵欲的纵欲弄得现在自己欠了一屁股债吗?
我看我从我的表舅妈的眼神中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哈,有些人就是这样,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她把所有的错误都会算在别人的头上。
估计她现在心里还在埋怨当年我外婆为什么要把他们从那偏远的小县城接到西城来的吧?
那好像也是他们自己天天上杆子,天天讨好我外婆,缠着她。
我走过去扶住了表舅妈的胳膊,而容衍过去搀住了表舅的手臂。我跟他们说:“你们漂流在外面那么长时间了,那就回家,家里面准备了热汤热饭的等你们。”
“你干什么!你撒手!”表舅妈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你叫吧,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外面欠了人家那么多钱是溜回来的?你只要一叫那我们肯定会去警察局,那警察再调查你们从哪里回来的,和芬兰方面的一沟通,知道你们欠了一大笔钱偷偷溜回国,你猜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我成功地吓住了表舅妈,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又紫的,五颜六色像调色盘一样真好看。
于是我和容衍就拉着表舅和表舅妈往前走,我我是觉得他爸他妈都在我们手上,那贺一炀应该会乖乖地跟着走。
但是我没想到他跟在我们后面,走出了闸闸口之后忽然撒丫子就跑,连行李都不要了,跑的那叫一个快呀我都看傻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结结巴巴地跟容衍说:“贺一炀,贺一炀跑掉了。”
我真没想到他会丢下他爹他妈就这么跑了,容衍从从容容地笑着说:“没事,他很久都没有回到西城了,我怕他迷路,会有人把他给送回来的。”
果不其然,等我们刚走到机场门口就看见贺一炀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押着,灰溜溜地站在门口。
容衍这个人心思这么细腻,一定会安排好的。
我跟贺一炀冷笑:“你准备回到西城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你这样又会面临什么?”
“简寺鹿,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完结了吧,你有必要
还要这样纠缠?”
听他的口气,好像这还是我的不对了。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了结了,谁告诉你我们的恩怨了结了。我外婆还死的不明不白呢,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还没完吗简寺鹿?你还有完没完?”我还没发作呢,贺一炀的妈倒是先跳起来了,看她的样子,恨不得过来咬我一口:“简寺鹿,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这一家子现在落到如今的田地,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呆若木鸡的看着她:“你有何高见?”
“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躲到那个芬兰小镇去?我们家会弄成这样?你自己留在西城倒是风流快活,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换个不停,那我们一炀就可怜了。”
表舅妈说着说着就要抹眼泪。我觉得我跟她无法沟通。
听君一席话,三观都要尽毁。
我捂着胸口结结实实的被他给气到了,容衍拍拍我的肩膀:“先回去再说。”
我们把这三个人分开塞进了三辆车子里。
我们跟贺一炀坐同一辆车,我不想跟他妈妈待在一
起,只要一听到我的表舅妈开口说话,我就窒息。
贺一炀很沉默,坐在我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批判也有审判,好像我现在正对他做一件罪恶滔天的事情。
他看着我说:“简寺鹿,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想对我不利的话,那请你先放了我父母,跟他们无关。”
他这么孝顺真是孝感动天,我快要被他给笑死了。
不过我知道的情况好像是他们这一家三口一直都在撕,那时候他们抢了简氏,为了谁做简氏的董事长,这亲爱的一家三口在公司内部大会上大打出手,差点没动了刀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别装了贺一炀,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然后我就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车载着我们开进了简家的大门,进入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们显得更加地不安。
贺一炀看着窗外,有点沉默。
我知道他现在此刻心中思绪万千,车子快要开到简家大宅的门口,贺一炀忽然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简寺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