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我忘了打静音了。
现在已经半夜了,这个小区又很偏僻,路上都没人,特别特别安静。
所以我的电话铃声很突兀。
姓方的听到了,他非常警觉地回头看。
我和小黄毛猫着腰躲在灌木丛的后面,他应该看不到我们。
但是我的电话在口袋里一直响啊。
我的手在口袋里摸索,想挂掉电话,但是我又看不见,摸来摸去我居然把电话接通了。
我听到容衍的声音在口袋里面闷闷地传出来,特别特别小,但是能听见,真是够诡异的。
“简寺鹿,西门说你到现在没回家”
我不敢抬头,从灌木丛的缝隙里看到姓方的脚顿了一下,忽然他撒丫子就跑。
我擦,他跑了
“柯达,追啊!”我爬起来就追,小黄毛跟在我的身后。
他跑的居然没有我快
他个子也不矮啊,两条腿目测也挺长,可是跑得这么慢,他还摔了一跤,鞋都飞出去了。
关键时刻,太不顶用了。
我回头看他一眼:“你有没有事?”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继续亲切慰问,因为我一回头的功夫姓方的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见到我就跑还不是心虚?
我一定要抓到他,
抓到我外婆的死因就明确了。
然后挖出背后的幕后指使人,把他们一锅端。
路上乌漆麻黑,连路灯都没有。
今晚也没有月亮。
夜黑风高抓人夜
我从小就是学校的长跑冠军,我的耐力好,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吃的好,一天一盏燕窝,肯定跟从小只吃鸡蛋的孩子不一样。
姓方的渐渐体力不支了,哈哈,马上就要被我给追上去了。
我等会一定会踩住他的狗头,先把他揍个半死然后再拖去派出所。
然而,我时运不济。
眼看我已经快追上他了,一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衣领。
忽然,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辆单车,然后,我和单车面对面撞上,双双倒下。
我是仰面朝下后脑勺朝地,摔到脑袋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很响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脑袋要爆掉了。
我一闭眼都是蝴蝶花,在我的眼前开的那叫一个鲜艳啊
我躺了半天都不能动,我听到那个骑单车的人扶起单车跑掉了。
这等狗贼,撞倒了行人居然逃逸,怎么说我也是在人行道上跑的,他单车怎么骑到了人行道上?
我真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
好不容易找到了姓方的还给他跑了。
我头晕眼花
,硬撑着准备站起来。
这时我听到了有人向我走过来的声音,十之八九是小黄毛。
是他的倒霉传染给了我,他先摔倒然后是我。
“还不拉我一把?”我睁开眼睛向他伸出手。
然而,站在我眼前的并不是小黄毛,而是那个姓方的。
他弯着腰低着头看着我,他长胖了,俯视 我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堆下来。
我记得他以前长的还挺好看的,人很清瘦,戴着近视眼镜,高高瘦瘦,总爱穿着浅色的风衣,我还跟管家伯伯说他不像个医生倒像是个侦探。
没想到现在胖成这样。
怎么逃亡还能肥成猪呢?
“方宏闵,你害死我外婆”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不过脑袋太晕了,头重脚轻的。
我还以为他跑了呢,谁知道他居然不知死活地自投罗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姓方的向我压低了身体,并且向我伸出手来。
他要干嘛,伸手给我抓吗?
那正好了
他手里怎么还拿了块手帕?
手帕上有很刺鼻的味道,我刚才摔到了脑袋影响了智商,等到他的手帕盖在我的口鼻上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手帕上的是一种化学药剂,乙醚。
这种东西一定剂量
的几秒钟就能让人昏迷。
方宏闵想要干嘛
我没办法思考了,刺鼻的味道被我吸进了鼻子里,我不能呼吸了
方宏闵的镜片后面的眼睛,显得那么变态。
我失去了意识。
我毫无意识地不知道睡了多久。
平时就算是睡觉也不算毫无意识,最起码我会做梦会翻身,有时候还会被尿给憋醒。
现在,我毫无征兆地忽然醒过来,睁大眼睛。
我平躺在一张很硬的床上,这里很阴冷,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放在正中央的床。
天花板上有一盏很刺眼的灯,我认得出来那是手术灯。
哦,方宏闵把我弄到了一个废弃的医院里,或者是私人诊所里。
这么变态的地方,等会可能会发生很变态的事情。
我扭头在房间里搜寻,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方宏闵。
他坐在椅子上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在很明亮的地方,他在暗处,所以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有点慌,真的。
我觉得方宏闵有点像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的落水狗,他很可能会咬我。
“简小姐,你醒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听说你让警方通缉我?我们好歹算是旧相识,这又何必呢?”
“你害
死我外婆,方宏闵,我要让你。”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尝试着想把手从绳子里挣脱出来。
他看出来我在挣扎,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我面前:“别费劲了,绑住你的手的是医用的橡皮圈,你越是挣扎越是勒的更紧,你乱动的话橡皮圈会勒进你的皮肤里,然后勒断你的血管,我可不是吓唬你。”
的确,我挣扎了一下感觉比刚才更加紧了。
我停了下来,心慌的呼吸都错了拍:“你想干嘛?杀人灭口?绑架勒索?告诉你我家死绝了,没人会救我。”
“你不是有老公?”他笑的好变态。
“你想要钱?”我舔舔嘴唇:“你去问指使你的人要啊,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就给你钱。”
“想套我话?我告诉了你他们是谁,难道我就不用坐牢?”
“你是被唆使的,我帮你请律师,你不用坐太长时间牢,然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出来就能享受了。”
“简寺鹿。”他慢慢收了笑容,他脸上多余的肉在白色的刺眼的灯光中微微颤动:“你从小我看大,我很了解你的性格, 你外婆死了你恨不得把我拆骨剥皮,你绝对不会对我心慈手软的,简寺鹿,现在你只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