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寺鹿,你不要混淆视听。”西门跑进来,戴着大口罩:“你也太过分了,一块芝士蛋糕而已,哪里的不行,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买。”
“我使唤的是你老公?”
“容衍才不会去。”她翻白眼。
正说着,外面楼下传来车子的发动机的声音,她跑到窗口去看完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告诉我:“容衍开车走了,他真的去帮你买芝士蛋糕了?”
“切。”我很不屑,当我日千的日薪是白花的?虽然我还没付钱给他。
西门坐在了我的床前,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
我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西门比起幼稚园时期的确长进不少,智商爆表。
“简寺鹿。”西门的大脸盘子忽然离我很近:“刚才容衍出去跑了好几个水果店才买了甘蔗水回来给你煮什么竹蔗水。”
“嗯,把你的大脸拿远一点。”
“现在,他又贯穿整个城市去帮你买芝士蛋糕。”
“嗯。”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我付他钱的,这是他的工作。”
“什么工作?”
“容衍是我昨晚才请的马仔。”
“什么?月薪多
少?”西门的眼睛发亮。
“三万保底。”
“哇,不如我帮你去买好了。”一提到钱,她全身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
“你还不够格。”
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估计西门要沉浸在铜臭味中好一阵子才能自拔。
我差不多都要睡着了,她忽然拼命晃我的胳膊:“简寺鹿简寺鹿,不对,你不要避重就轻,你以为容衍稀罕你那两个钱?我的意思不是那个。”
“有话说有屁放。”我还是个病人,她能亲切点么?
“简寺鹿,你不觉得容衍对你百依百顺吗?”
“他是我的马仔。”
“不是这个原因。”西门的脸在我的面前无限放大:“我总觉得容衍对你比对别人不一样。”
我的头皮疼不利于思考,再说容衍对我不一样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我们之间有利益关系。
他得靠我拿到丰厚的遗产,就这样。
“西门,滚出去,你好吵。”
我后来睡着了,西门什么时候滚出去的我不知道。
容衍什么时候买芝士蛋糕回来的我也不知道。
等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粘粘的我就去洗个澡。
我还在浴室里的时候听到我的房间传来女人的说话声,但是不是西门。
我从门缝中往外看,看到了一个女人侧着身子站着在跟容衍说话。
剪裁得体的白色羊绒大衣和白色靴子,穿的像根奶油雪糕一样。
这么装逼的穿法不是白芷安又是谁?
烦死了,她来做什么?
肯定是来看我笑话的,知道我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又长了满身的水痘,白芷安肯定要笑死了。
我裹着浴袍去照镜子,从头到脚没一块好地方,全都被红色的水痘给覆盖了。
如果说我说白芷安是奶油雪糕,那我就是一根赤豆冰棍。
可是,我总不能在洗手间里躲到白芷安走吧,想了想我硬着头皮走出去。
白芷安回头看到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简寺鹿,你怎么搞成这样?”
“你没出过水痘?”我记得白芷安小时候出过,满身的红点点,她哭死了,不许任何人进她房间看到她。
她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我很不屑:“你出过水痘就有抗体,我不会传染你的。
”
她还是离我远远地站住,满眼都是嫌弃:“简寺鹿,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干的那些事情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冷笑:“白芷安,你特意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还是你心虚过来探风声?”
“我探什么风声?”她清了清嗓子,我看得出她有点不自然:“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你来探病从来不带东西的?”我看她空空如也的手。
“我不跟你打嘴仗。”白芷安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放在扶手上,两腿微弯,典型的名媛做派:“我来找你,其实是来帮你的。”
我冷眼看她,鬼才相信她想帮我。
我们是天生的死敌,三生三世十里彼岸花,投多少次胎我们还是敌人。
我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镜子里投射出白芷安的脸。
以前我从来没觉得她比我美,不过现在我这一脸红疙瘩的死德行的确不能跟她比。
在吹风筒呼呼呼的风声中,我听到白芷安在跟我说:“你在西城是混不下去了,看在我也是你外婆看着长大的份上,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找人帮你联络到了临滨的大学
,你就转学去那里吧!那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开展一个新的人生。”
啧啧啧,听白芷安说得这么诚恳,我都以为我们是生死之交。
临滨我知道,一个二线三线城市,离西城十万八千里,一个南方一个北方。
“你怎么不用火箭把我发射到外太空去呢?”我关掉吹风筒,从镜子里看她。
“我是为了你好,简寺鹿,你现在在西城声名狼藉,去个超市都被人人喊打,怎么去学校?”白芷安笑得悠然自得。
我知道她怎么想,我跟她不对付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人生谷底在她看来我就是败的一败涂地。
“关你什么事?”我继续吹头发,风声呼呼呼。
“你现在嘴硬,你以为你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只怕会愈演愈烈。”
“你是法盲?我现在是嫌疑犯,不可能离开这个城市。”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芷安的笑容更加妥帖了。
她根本就是来看我的惨状的,我越惨她越开心。
就算能够离开,我也不会走。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跑什么?
白芷安巴不得我畏罪潜逃,我才不上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