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坐在椅子上,低沉着脑袋,如同喃喃自语,在劝自己也是在劝曹氏。
“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联系陈三了,事成之后我给他们五百两。”
在听到连南这条命竟然值这么多钱,曹氏都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缓和了许久,这才气恼的拍着大腿,急到在原地踱步了好几圈。
“五百两?你傻了不成,我们二人哪里有五百两,她那条命怎么就值这么多钱了,你!你是要气死我嘛!”
看着在提到钱,母亲之前的担忧已经荡然无存。
李晓慧眼中也闪过一抹嘲讽。
对方明明说,是见不得连南和她一个年纪就遭人迫害,被人玷污。
可是一再听到是要花这么多钱,才可以让人做这事,心里恐怕就是十分悔恨了。
这再怎么担忧,再怎么假装不舍,可只要提起钱,对方的狐狸尾巴到底是露出来的。
十分烦躁的瞪了曹氏一眼,李晓慧这才有些愤愤地说道:“母亲在想什么?这银子自然不是我给的。”
“那钱公子家产丰厚,一个荷包就揣了二十两,眼下不过是花五百两要一个人的命,对他来说简单的很。”
“等到陈三带着一伙人在那小贱人玷污了,咱们就趁机带着乡亲们赶过去,说是去救三嫂。”
“哈哈哈!可在看到三嫂和那么多男人苟合,三哥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会要这么一个娼妇!”
“到时,肯定会有人将她浸猪笼,一把火烧死了,咱们就等于没有杀过人,还是清清白白的!”
在听到李晓慧打的是这个主意,曹氏下意识的打了一哆嗦。
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被人强迫又遭人发现。
这对一个姑娘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到时候,即使会有人同情连南的遭遇,但恐怕,对方这个好面子的也活不下去。
沉默了片刻,曹氏到底是点了点头。
可又像是想到陈三之前做的龌龊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他们就像是个无底洞,哪怕是给那么多银子,赌博挥霍两把恐怕就所剩不多了。”
“日后若再要我们要钱,那可怎么办?”
李晓慧唯一一点聪明才智,如今全都用在了如何去对付连南身上。
她自然也是想到解决方法,否则,就不会让钱肃给她同母亲找个可靠的。
若是对方拿了银子,还不知道收敛,想要借此来威胁,甚至逼迫她再给更多。
那对方这条命,也可不要了,即使传出去说她杀了人。
那她也可反驳,自己的三嫂遭人玷污,她手刃仇人,那又怎样?
总而言之,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染上半点。
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的抱住曹氏,还将头埋到了对方的后背,手却愈发用力。
“母亲,您就放心吧,您只管帮我在那小贱人骗出来,其余的你什么都不要过问,女儿说过要让你过好日子!”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让曹氏心里良心有愧。
她实在是胆怯惶恐不堪,但也知道。
路行此处,除了埋头走,就只能去报官。
她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怎么可能会在牢狱里度日。
也就只能对不起连南了,谁让对方一个小孤女,非得要嫁给她家三郎。
躲在房顶的小七小八,听到这母女二人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眼中也闪过一抹阴霾。
他们虽然没有和夫人正面接触过,可也能感觉对方是个极为良善的姑娘。
可如今这屋中母女,只是因为嫉妒他们夫人长得好,过得好。
就想要让那么多人玷污,可见的心思是有多么龌龊。
小七给了小八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先去告诉主子。
自己则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紧盯着窗户。
若非主子曾说,不能让这母女二人身上受些委屈。
他此刻早就出手了,如此愚蠢蛇蝎之人,就不该在这世上活着!
小八在点了头后,迅速的便朝着小院飞奔而去。
等找到小九,便连忙低下头,将自己所听到的如数告知。
罢了,还十分气恼地用手拍了拍树干。
“这母女二人,心思怎得如此狠毒,只为了蝇头小利和苍蝇大小的事就如此对夫人?”
在看到二房来人,小九就已经猜想到,恐怕夫人的生死是有着忧患的。
可却也没成想,钱肃不会主动出手,反倒是让这么对恶毒母女。
这二人想出的办法,也确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咬了咬牙,便伸手先拍了拍小八的肩膀,示意对方先过去。
“那母女二人最爱分头行动,你和小七一定要盯紧,若是夫人出了事,咱们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想到李成蹊那吃人般的眼神,小八不由的便打了冷颤。
点点头,便连忙朝着客栈飞奔而去。
而小九看着早就熄了灯的主屋,又想着此事实在事关紧要,是不能多等的。
只好找了颗石子,朝着窗户重力打了过去。
而屋中二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连南刚眯着。
便听到清脆的响声,整个人吓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迷糊的看着窗户,眼神都是有些发懵的。
“可是有人来了?”
听着这么直接毫不做作的声音,李成蹊在黑暗中无奈的伸手拍了拍脑门。
心里都是有些茫然的,他实在不知。
皇上让小九过来,究竟是帮他的,还是给他添麻烦的。
坐起身子将连南亲揽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又顺带着掖了掖被角。
“我去外面看看,应该是哪只笨鸟不小心撞到门户上了。”
连南本就睡得迷糊,脑子是不清醒的。
如今听李成蹊低沉沙哑的声音,脸颊都是有些通红的。
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便任由李成蹊离去。
李成蹊在打开房门,只觉一阵轻风袭来,瞌睡都吹去了不少。
而小九则一脸心虚地站在屋中葵树后,眼神却十分严肃。
想到或许此事同连南有关,李成蹊便故作惊讶的说道:“院中似乎闯入了野猫,将晒的草药全打在地下了。”
“娘子你且睡,我收拾片刻。”
见不过是件小事,连南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睛。
可翻来覆去始终睡不安稳,手一摸便感觉身旁没人,心里却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