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占。”陆宴景沉声不满,提醒方云占别再跟他阴阳怪气。
方云占正色道:“华都医院,你过来吧。”
陆宴景那边挂了电话。
季浅在急诊室忙个不停,又是挂号又是拿药,幸好袁逸阳跟着她,能帮她跑跑腿。
一阵兵荒马乱后,磊磊吸了点镇定成分终于安静下来。
徐景杉叹气道:“这种孩子送到福利院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呢,真是造孽。”
超雄孩子会更依赖母亲,想要磊磊安静下来,只有找到季滢。
可季浅定位了季滢和周贺生的手机,两个人的手机定位都半天没动过,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防着她这一招,手机跟人根本就不在一处。
袁逸阳道:“姐,你为什么不找陆总呢,他派人出去比警察找的都快。”
季浅没说话,反倒是袁逸阳的话提醒了她,她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声令下的能力呢?
她这些年在感情上消耗了太多精力,永远在陆宴景的漩涡里周旋,她自己的事业根本没发展起来,所以只能做攀附大树的藤蔓。
遇到事情总要别人出手解决。
求人不能解决问题,自己强大才是。
季浅意识到自己本末倒置了。
“逸阳,你现在去联系家政公司,给我招一个有照顾特殊儿童经验的育儿嫂,一定要有经验敢签协议的那种。”
袁逸阳愣了下:“哦,好。”
能花钱解决的事儿,季浅何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她现在虽然不阔绰,可也再不是当初捉襟见肘的光景了。
“陆总?”袁逸阳刚要走,迎面就看到了陆宴景。
闻声,季浅和徐景杉同时回头。
陆宴景站在两人身后,目光先是扫视了季浅一眼,季浅面色正常,只是细长的脖颈上多了几道长长的抓痕,像是被人挠了。
不过应该没有大碍,见她没事儿,陆宴景才跟徐景杉打招呼:“伯母。”
徐景杉点头,然后起身道:“浅浅,我先去打点水。”
徐景杉走了之后,季浅才看向陆宴景,他来干什么?
陆宴景面色平淡,心里却将方云占那个坑货骂了几遍。
气氛僵持了几秒钟后,陆宴景先开口道:“我刚才听到你说要找育儿嫂?”
季浅还没说话,袁逸阳便抢先道:“还不是那个季滢,她把孩子扔给我姐,自己躲清闲,陆总你都不知道那小子多闹腾,看把我姐给挠的!”
袁逸阳刚说完,季浅就不悦的皱眉:“逸阳,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袁逸阳一怔,疑惑的看看季浅,又看了看明显不高兴的陆宴景……
干嘛,分家啊?
见两人目光针锋相对,像是都在等他的回答,袁逸阳为难的摸着后脑勺,然后弱弱道:“姐,我肯定是你的人啊,当初你救的我,没有你就没有我跟我弟。”
袁逸阳怎么觉得这不像分家,倒像是爸妈闹离婚,逼着孩子选跟谁一样。
听到袁逸阳说选自己,季浅看着陆宴景道:“好,那麻烦陆总让人把袁逸阳弟弟的医药费清算了,我好去交钱。”
陆宴景道:“你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季浅:“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身份占陆总的便宜?还是陆总圣母转世,就爱帮助落魄女性?”
陆宴景听出季浅的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
季浅:“字面意思。”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天桥说拆就拆,既然想冷暴力,那就断的干干净净。
正僵持时,急诊室护士走出来:“周磊家长,去给孩子转个病房。”
季浅起身道:“逸阳,你先去找育儿嫂。”
说完自己去病房抱磊磊。
也不知道季滢给磊磊吃什么了,还不到一周岁,硬生生吃到近三十斤重。
季浅抱了一天,胳膊都要酸死了。
而且这会儿镇定药物没那么管用了,精力旺盛的磊磊又开始折腾起来,抱在怀里各种折腾往后仰,像条滑泥鳅样根本抱不住。
“嘶!”季浅新做的指甲被磊磊挂了一下,甲面差点没翻过来。
陆宴景伸手把磊磊捞过去,一手抱着他,一手捏住季浅的手指看。
偏偏磊磊坐在陆宴景臂弯还在闹腾个不停,陆宴景烦了,转头凶道:“再闹揍你!”
陆宴景语气戾气很重,磊磊直接被吓傻了一样,一脸恐惧的梗着身体。
陆宴景回神,继续检查季浅的指甲,虽然没断,但被掀了一下,手指还是很疼的。
他不满道:“带孩子还留这么长指甲?”
“……”这不是特意为你做的吗?只是还没来得及卸掉而已!
行,季浅掀了陆宴景一眼,算她自作多情。
“把孩子给我。”季浅伸手去接,不想跟陆宴景说话。
陆宴景往旁边挪,不松手:“带孩子你带的明白吗?”
“你!”
陆宴景把季浅晾在身后,抱着磊磊去住院部。
季浅只能小跑着跟上。
到了住院部,护士让给磊磊喂奶,孩子饿一天了。
季浅就趁这会儿孩子还算消停,问护士借了个指甲剪,坐在陪护椅上把长指甲都剪掉,以免再伤到自己。
陆宴景则去冲奶,然后凶巴巴的把奶瓶往磊磊身边一丢。
可怜磊磊才十个月大就学会看人脸色了,老鼠见了猫似的,眼神儿惴惴的盯着陆宴景,然后可怜巴巴的抓起奶瓶,自己塞到嘴里喝。
咕嘟咕嘟喝的时候,还要时不时瞥一眼陆宴景的脸色,然后赶紧又躲开陆宴景的目光。
这小模样,终于有点招人可怜的小孩儿样了。
季浅感慨道:“小孩儿真难养……”
陆宴景闻言眸光暗了暗,然后他道:“是啊,纪司寒要带两个不足月的孩子,不知道要多辛苦,你肯定特别心疼他。”
季浅抬眸,审视的从下往上看陆宴景,这跟纪司寒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那副阴阳怪气的态度,想找茬?
季浅没惯着他,反问道:“人家纪司寒不争不抢,任劳任怨,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还不求回报,我不该感激他吗?”
她夸纪司寒就算了,还夸那么一长串,陆宴景格外不爽道:“不争不抢,任劳任怨,不求回报?他那叫欲取故予!你现在会这么想,就说明他的目的达成了!”
季浅道:“你就是小人之心。”
陆宴景心里一噎,脱口而出:“我看你就是忘不掉纪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