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宴景给方云占打了视频电话,看了季浅的伤。
“应该没什么事儿,观察一下,如果没肿会自己恢复的。”
看着季浅趴在床上,陆宴景问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辛苦?”
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会找上门。
季浅转过脸看他:“我狠揍了王江辉一顿,我没吃亏。”
王江辉那个怂货,一出事儿就藏起来了,袁达带人都没找着。
陆宴景还想跟季浅说话,季浅已经趴在床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过了几天,季浅的伤好了,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孟飞鸿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现在正忙着转移国内为数不多的资产。
他现在手里还有几个能用的人,比如江斓。
要是临走之前能坑季浅一把最好。
孟飞鸿正在跟江斓打电话说着什么,桐桐端着热牛奶从门外进来。
孟飞鸿看到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挂了和江斓的电话。
然后亲昵的伸手揽住桐桐的腰,侧耳贴在她小腹上听孩子的声音。
可惜月份太小,什么都听不到。
桐桐任由孟飞鸿和孩子互动,片刻孟飞鸿抬头道:“再过几天你就是我正式的妻子了。”
孟飞鸿道:“可惜我这些天总是睡不着,爱做噩梦,梦到你和宝宝出事了,梦到季浅会害你和孩子。”
桐桐面露担忧:“飞鸿,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飞鸿叹气道:“其实我和季浅早就面和心不和了,她现在巴不得弄死我。”
“我想我们的婚礼可能会被她破坏掉,所以我想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
桐桐眉头越蹙越深,她听不懂孟飞鸿说什么。
孟飞鸿却郑重的将一把匕首放在桐桐手心里,然后帮她把手指聚拢。
“桐桐,如果婚礼上出现任何意外,我希望你能不计后果的保护好你和孩子。”
“……飞鸿,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你和季浅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闹得你死我活呢?”
会!
因为陆宴景他爸是他孟飞鸿杀的啊。
陆宴景和季浅的人生也是他毁的啊。
他们就算现在破镜重圆又怎么样?
疤痕就是疤痕,疤痕不会消失。
孟飞鸿就算不弄死季浅,也得弄死陆宴景,不然死得就得是他!
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受够了,怎么可能给陆宴景复仇的机会。
他希望桐桐能蠢点,婚礼上一时冲动帮他杀了陆宴景就好了。
手机响起,孟飞鸿看到江斓的来电。
他挂掉电话,起身温柔的捏了捏桐桐的肩:“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在家乖乖等我。”
桐桐两手握着匕首,点了点头。
孟飞鸿出门了。
江斓约他在荒山上见面。
车开到不能再往上开,孟飞鸿下车步行。
这山他熟悉,半山腰里有一片压平的渣土层,渣土层上面是个废旧多年的仓库,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半年前,他就是雇人在这里杀了安晴,还差点将季浅烧死在仓库里。
要么说季浅命大呢,这么都没弄死她。
说起来孟飞鸿是真恨季浅啊,当初陆宴景何等落魄,他明明已经可以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陆宴景,可季浅偏偏一次又一次将陆宴景拉回来。
而他为了让季浅多看一眼,那么努力的装好人,结果季浅还是看不到他。
不过没关系,轻视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只要陆宴景死了,季浅还能有什么倚仗?
孟飞鸿走进烧穿了顶的仓库。
踏入门口的时候,孟飞鸿觉得有冷风从后脖颈吹过,阴森森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土地。
当时安晴就是在这个位置,被摩托车爆头,血流了一地。
不过经过半年的洗刷,这里早就没有了血迹,可孟飞鸿大概是因为心虚,眼前总浮现安晴一脸血的瞪着他。
孟飞鸿走进仓库,冷声对里面坐在暗处的人抱怨道:“选什么地方见面不好,非要在这里。”
坐在暗处的女人闻声回头,道:“这里怎么了?你怕安晴索你命?”
孟飞鸿大惊失措,下意识往后趔趄了两步。
季浅?
怎么会是季浅!
妈的,江斓这个贱人敢出卖他!
孟飞鸿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
可惜他刚转身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齐承铣,齐承铣手里拿着个麻醉枪。
齐承铣叩动扳机,麻醉针伴着风声稳稳的扎在孟飞鸿胸口上。
这是兽用麻醉剂,老虎都能瞬间制服,更何况是人呢?
孟飞鸿轰然倒地,季浅和齐承铣同时向他走去。
齐承铣冷眼看着孟飞鸿,冷声道:“没想到吧,今天跟你联系的人一直都是我。”
齐承铣蹲下,不能理解的看着孟飞鸿道:“我真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坏事的人居然是你,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季浅治病的那三个月,把智利公司丢给齐承铣代管理,齐承铣不懂商务,都是孟飞鸿帮忙料理的。
虽然曾经怀疑过孟飞鸿,但真的从季浅这里确认孟飞鸿就是那个幕后人时,齐承铣的心情很复杂。
孟飞鸿还想挣扎,可惜麻醉药的效力下,他只能眨动眼睛:“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没证据,你们凭什么冤枉我!”
他目光看向季浅,又惶恐的向四周转动眼珠:“陆宴景呢,让他出来,他藏在哪儿呢!”
齐承铣道:“今天找你来呢,是我的主意。”
齐承铣端了个小马扎过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来一袋大号湿纸巾:“你确实会玩弄人心,我们所有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们身边的人被你拿捏着把柄,被你吆来喝去替你做尽坏事儿……”
齐承铣说着话,将大号湿纸巾展开,然后板板正正的贴合在孟飞鸿脸上。
这不就是古代刑法加官进爵吗,一层一层湿纸巾盖在脸上,把气孔都堵住,等空气再也进不来,人就憋死了。
孟飞鸿被麻痹,连把脸上的湿纸巾扯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季浅在旁边看着,看着孟飞鸿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扭动。
曾经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季浅眼尾酡红。
原本一起长大的朋友,何至于走到今天。
季浅偏头看向门外。
能吸入的空气变得窘迫稀薄,孟飞鸿吐字不清的挣扎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想杀人吗!”
不管孟飞鸿怎么挣扎,齐承铣依旧不紧不慢的往他脸上盖纸。
“江斓也是傻,为了你手里的把柄听你的话害人,她也不想想,她帮你做那么多坏事,到最后肯定跟安晴一个下场。”
“你说我能看着她自寻死路吗?”
孟飞鸿缓慢挣扎着蹬着腿,好像已经憋到极限了,他真怕齐承铣会把他闷死。
于是嗓子眼里发出隆隆的声音,嗡嗡道:“手……手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