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器。
车上会被装监听设备是常有的事儿。
陆宴景的车会定期检查,这枚监听器的安装时间不会太久。
而能在他车里动手脚的人不多。
陆宴景将监听设备处理了,先放一边。
霍凌风赞道:“这小东西挺有本事,回头让季浅给我也弄一个。”
小精灵闻言骄傲的转着圈,报了一串购买热线给霍凌风,让霍凌风自己去买。
季氏。
外面的夜深了,季浅将窗帘拉上。
然后拆了一个快递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件睡裙。
睡裙是纯棉可以外穿的那种。
季浅上次掉进温泉里看到的画面中,她就是穿的这种睡衣。
她把睡衣穿上,对着镜子把头发散开,然后又从快递盒里拿了一只烟饼。
佛洛里的记忆,她总觉得还差一点。
比起经颅磁治疗的缓慢疗效,还不如直接刺激,情景再现效果来的快。
今天正好陆宴景不在,季浅想再试试还能不能想起更多。
季浅用打火机点烟饼,烟饼很容易点燃,浓白的烟向上升起。
就在这时,阳台门处传来动静。
有人在拧门把手。
季浅一愣,能从阳台过来的只有陆宴景。
她看向手里的烟饼,想把它灭掉,谁承想这东西一被点燃就像香灰一样,怎么都拍不灭。
她迅速跑向流理台,打开水龙头将烟饼用水泡了。
然后开净烟机把没有散开的烟雾清理掉。
季浅打开阳台门,见外面果然是陆宴景:“事办完了?”
袁达把陆宴景叫走,怎么回来这么快。
陆宴景揽住她,从外面进来,笑道:“今天事情办的顺利,我先去洗澡。”
“等一下,”季浅摸到手感不对,她伸手在陆宴景衣袖捻了捻。
手展开,是血。
陆宴景神色一暗,抬眸语气寻常道:“不是我的。”
是别人的。
也是,别管是谁的血,能被袁达叫走,不就是干这些见血的事儿吗?
陆宴景在季浅颈侧轻捏了下,温声道:“我先去洗澡。”
陆宴景关上浴室门,季浅站在门外。
等了片刻,季浅拧开浴室门,直接走进去。
陆宴景躺在浴缸里,见季浅一声不吭的站在他浴缸边,不由好笑:“我真没骗你。”
浴缸里没血色,他确实没受伤。
季浅蹲下,手撑在陆宴景的浴缸边缘。
刀子不长眼,这次扎在别人身上,下回保不齐扎在他身上。
但陆宴景已经踏上了这条船,季浅不会天真的劝他下来。
季浅思忖道:“挑个时间,去把你的基因保存下来吧。”
陆宴景转头,带起细微的水声。
他探究的看着季浅,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说?”
季浅道:“万一你哪天后悔了,用的上。”
陆宴景侧身,上半身露出水面,隔着浴缸和季浅对视着,深邃的目光想从她眼睛里捕捉情绪。
“你是怕我死了,想给我留个后?”
季浅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如果不是为了家人,何必这么拼命?
都这么拼命了,难道要把打下的基业拱手让给那些只会在办公室吹风的董事们?
陆宴景问她:“我留下后代,谁养?你养?”
季浅就这么水灵灵的被问懵了。
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陆宴景悠悠道:“如果我死了,你以为你跑得掉?”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一个势力的倾倒,另一个势力冉冉升起。
旧势力被赶尽杀绝,新势力鸡犬升天。
这些季浅都亲身经历过。
只要和陆宴景画上等号,产生利益关系,季浅就下不了船了。
陆氏不像其他家族家大业大,陆氏只有陆宴景自己,他倒了陆氏就倒了。
陆宴景伸出手,带着水珠的手指屈起,在季浅鼻尖上刮了下:“想什么呢,给自己留个累赘,傻不傻?”
季浅目光晃了下,仿佛大梦惊醒。
真的是……她怎么就脑子一抽,犯傻了。
身前哪管身后事,陆宴景都不操心,她倒是管起闲事了。
这时,陆宴景伸手揽住季浅后颈,手臂收紧,季浅不受控制的往前。
陆宴景带着水滴的唇抵上她的唇。
季浅被吻的喘不过来气,双手抵着想要推开他。
许久后,陆宴景才松手,唇角噙着肆意的笑,极具侵略性的眸光锁定着她。
“我身上都被你弄湿了!”浴缸里的水都溢出来把季浅衣服打湿了。
陆宴景毫无悔意,道:“那就一块洗,正好你帮我检查一下伤口。”
季浅被举进水里,浴缸不大,怎么做都躲不开彼此。
浑身都湿透了,季浅摆烂道:“你哪有伤口?”
“那得你自己找。”
他道。
不知过了多久,水都扑腾凉了,季浅才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厨房里隐约传来净烟机的声音。
季浅走进去关了,然后将被水泡过的烟饼处理掉。
佛洛里的事情还需要再等等。
第二天,季浅刚开完早会回办公室,就看到陆宴景倚在休息室和办公室之间的旋转楼梯上。
他手臂搭在原木色楼梯扶手上,俯身冲季浅打了个响指。
季浅眸光微转,抬头打量着陆宴景。
他特意打理过。
头发梳起,没打领带,黑色西装下的衬衫领口肆意敞开着。
精英范里透露着不羁的张狂。
人夫看多了,让季浅差点忘了陆宴景其实挺狂的。
想到陆宴景说今天要带她去个地方,季浅跟着陆宴景出门。
陆宴景先带季浅去找了造型师。
季浅坐下后,五个高挑女人穿着五种风格的服装在季浅面前站成一排。
模特穿的是样衣。
成衣是陆宴景手量了季浅的尺寸,凭感觉报给设计师后,专门定制的。
陆宴景让季浅选。
季浅依次看过试穿员,造型风格差异都很大,需要按场合选择。
但她不知道陆宴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陆宴景抬手,指着西装裙:“这件。”
西装裙?
季浅猜到陆宴景可能会带她出席商务局。
否则应该穿礼裙更合适。
季浅去换了衣服,然后重新回到镜子前坐好。
造型师在给她化妆做发型,季浅目光透过镜子的折射,看到陆宴景正在挑珠宝。
如果季浅今天穿的是礼裙,陆宴景会建议她带星光,可西装裙不适合被项链喧宾夺主,于是挑了个清冷风串珠项链。
发型师让开位置,陆宴景站在季浅身后,调整项链的长度。
季浅认出来这是一名珠宝大师的手作。
真正的上层社会对配饰已经不再追求有钱就能买到的奢牌,他们更注重艺术厚重和稀有性。
越是难约到的大师手作,越能彰显身份。
季浅越来越好奇,到底什么人值得陆宴景往她身上砸这么多钱。
季浅没问,陆宴景也没说。
造型一共做了三个小时,主要是造型师给季浅搞了个冰蓝灰发色,光漂发就耗费了大部分时间。
季浅等的发困,造型师还为自己抱屈,说普通药水需要漂三四个小时,他现在已经做的很快了。
季浅不知道陆宴景为什么要她顶这么一头头发,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发光水母,太扎眼了。
等造型做完,陆宴景往她身边一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的存在感太强,陆宴景都压不下去。
西装裙肩部挺括,腰部收窄做了腰带,内搭深v领衬衫,一双长腿将季浅的线条打造的格外高冷。
再配上这么一头引人注目的冰灰蓝色大波浪,屌的好像半个上京都是她家的。
季浅有点驾驭不住:“喧宾夺主了吧?”
陆宴景双手扶住她的肩,挑眉道:“今天是你的主场,你就是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