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做了疙瘩汤,大半夜的吃简单点好消化。
饭后陆宴景洗碗,冲澡后赖在季浅这儿不走,还占了她一半儿床位。
灯都关了,陆宴景还有说不完的话:“是不是别人怎么欺负你,怎么骂你,你都觉得无所谓,可如果伤害是我带来的,你就会特别愤怒,特别委屈?”
季浅不说话,陆宴景继续道:“我当初也这么想,什么挫折苦难我都能扛,可唯独不能是你给的,一旦那样理智就会崩盘。”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在乎彼此了,所以以后我们谁都不能赌气,知道吗?”陆宴景垂眸看着季浅的发顶。
季浅道:“那得看情况,一般都是你惹我生气。”
陆宴景想了想,伸手开灯。
季浅诧异的抬头看他。
陆宴景从床边柜里拿了两张硬卡纸,趴在枕头上认真的在卡纸上写字。
季浅凑过去,念道:“原谅卡?”
“嗯。”陆宴景已经写好了:“我们一人一张,无条件给彼此一个犯错的机会,怎么样?”
季浅还看不透他的小心思?
“你这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免死金牌。”
陆宴景狡猾道:“就一张,我怎么舍得用?”
季浅捏着那张手写的原谅卡,妥协道:“好吧。”
第二天。
两人睡得晚,窗帘又拉的严实,以至于到上班时间了,季浅都没醒。
陆宴景没吵醒她,起床后从桌子上拿起纪司寒的戒指,然后就出门了。
纪司寒昨晚和季浅约好了,今天会来陆氏给她做保镖。
没想到他没等到季浅,倒先等到了陆宴景。
陆宴景扫了眼咖啡厅的方向,对纪司寒道:“聊聊?”
纪司寒看着陆宴景神清气爽的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一下暗了下来。
到了咖啡厅,两人相对而坐,纪司寒率先开口道:“你跟她和好了?”
陆宴景春风得意,微笑道:“我和浅浅七年的感情,床头打架床尾和,打打闹闹很正常。”
说完将纪司寒的戒指放在桌面上,推到纪司寒面前:“昨晚浅浅一时冲动借了你的戒指,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所以我来替她还给你。”
纪司寒垂眸,扯唇,陆宴景明明是借还戒指宣誓主权。
纪司寒预感到季浅会跟陆宴景和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让他一点空子都钻不到。
纪司寒讥笑道:“我现在总算知道那个幕后人为什么那么恨你跟季浅了。”
他抬眸看着陆宴景,幽幽道:“季浅对你太纵容了。”
旁人在旁边苦等他俩分手,两人每次都快分了隔不了几天又腻歪在一起,给了希望又落空,如此反复,挖不到墙角的人能不黑化吗?
陆宴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你还是退出吧,我和浅浅不会分手的。”
“……”纪司寒将戒指握在手心里。
陆宴景道:“你对浅浅这么好,怎么不让她见孩子?”
纪司寒轻嗤:“陆总,我虽然不经商,但你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陆宴景笑着没说话,纪司寒知道他还在打孩子的主意,于是道:“嘉佑不是我跟季浅的孩子,陆总就别白费心思了。”
纪司寒道:“当年我受季浅恩惠,被她收留了几个月,我因感怀而爱慕她,但这只是我的单相思,季浅从未接受过我。我和季浅交往过的话都是我故意编排的。”
陆宴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更诧异纪司寒的坦诚。
但纪司寒既然主动坦白了,就代表他已经退出了这场竞逐。
陆宴景心里的石头放下去的同时,却没全信。
他始终觉得纪司寒特意拿走季浅用过的吸管,这种行为很不正常。
他还是很介意纪司寒到底跟季浅有什么纠葛。
季浅是被微信提示音吵醒的。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季浅翻身看了眼时间,瞬间清醒了。
都九点多了。
季浅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坐起来看手机。
微信消息是纪司寒发的。
季浅看手机的时候,陆宴景推门进来,季浅诧异的跟他讲:“纪司寒说他临时有事儿,回佛洛里了。”
陆宴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他刚才让人把他的戒指拿回去了,原来是不想陪你演戏了。”
季浅狐疑的看着陆宴景,心里清楚这事儿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季浅低头给纪司寒回信息:【陆宴景是不是找你了?】
纪司寒:【陆总怕你为难,替你向我说清楚了。】
季浅尴尬的抿唇,回道:【对不起啊,我辜负了你的好意。】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纪司寒:【……季小姐,飞机要起飞了。】
季浅看出来他不太想聊关于陆宴景的话题,而且看他字里行间好像情绪不高。
季浅虽然觉得挺对不住纪司寒的,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了,她在输入框回道:【一路顺风。】
纪司寒回:【祝你开心。】
陆宴景幽幽凑过来,醋意满满道:“跟他那么多话聊啊?”
季浅放下手机,下床将窗帘拉开,然后指着天桥道:“都几点了,回你公司去!”
“好吧。”陆宴景打开阳台门,从天台走了。
季浅见他走远了,才赶紧洗漱,然后拉开衣柜,扒拉了几下后,拿了件陆宴景给她买的新衣服。
——
直升机掀起风声,草木倾斜。
纪司寒站在车前,抬头将戒指对准天空的方向,就那么看了老半天。
龙池和旬空站在他身后。
龙池不甘心道:“少爷,大不了我们去把季小姐抢回来!”
“没用的。”纪司寒悠悠道:“同样的方式,陆宴景可以用,我用就变成强迫了。”
纪司寒曾经发过誓,他再也不会强迫季浅。
将戒指戴回无名指,纪司寒率先走向直升机的方向:“走吧,我好久没见嘉佑了。”
季氏。
钱玲玲走进总裁办:“季总,这是法院送来的判决书。”
季浅打开牛皮纸袋,看着和季滢的断亲判决胜诉了,心里五味杂陈。
从今天起,季滢就和他们季家没关系了。
季浅将判决书放在抽屉里,这时钱玲玲继续道:“季总,还有件事,有个女人今天一直在公司外面撒泼打闹,保安赶走几回她还是回来,我看她是想在门口堵你。”
季浅抬眸:“谁啊?”
钱玲玲道:“就是上次跑到我们公司生产的那个。”
季滢啊?
撒泼打闹,果然是她的风格,季浅道:“不用管她,来一次就让保安赶她一次。”
钱玲玲为难道:“……可她拎了一桶粪水,说见不着你就要往我们公司泼粪……”
“我看那人也是个无赖,就算我们报警,也不过是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关她几天,就怕她出来后还会找季总您的晦气,这种人防不胜防的。”
季浅想到自己走在大街上,季滢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兜头泼她一身粪水……
她顿时皱起眉头,这事儿季滢绝对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