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还没下班,公司临时加了会议。
下面的高管们就一个论点争得面红耳赤,陆宴景却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把雕刀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两小时后,这场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陆宴景手里则多了一朵木雕玫瑰。
玫瑰花枝的芯子是铁钉,外面用金线一圈圈缠住,做出枝叶的造型。
陆宴景想了很久,要怎么修复一块钉了铁钉的木块,然后就有了玫瑰木雕。
陆宴景将木雕放在西装口袋里,起身走出办公室。
张绍跟在他身后,说那只哈士奇已经送到半山别墅了,问陆宴景要不要找个训狗师。
那种大狗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送去时都没敢从笼子里放出来,怕吓到季浅。
陆宴景道:“不用。”
他想自己训。
季浅做的手术,会影响生育能力。
他和季浅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所以昨晚宠物医生的一句福宝爸爸,让陆宴景动了要孩子的心思。
听说毛孩子也占子女宫,陆宴景索性把哈士奇带回了家,多少能起到活络家庭氛围的作用。
陆宴景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擎枭那边的人来了?”
张绍道:“嗯,刚找机会跑出来,在车里等着呢。”
想在擎枭眼皮底下安插眼线何其不易,昨天那个眼线给陆宴景打电话,陆宴景没接到,那个眼线就被擎枭派出去做任务了,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出来。
陆宴景长腿迈上车,一个刀疤脸就恭敬的起身哈腰道:“景哥。”
陆宴景抬眸,脸上带着冷意:“擎枭有动作?”
刀疤脸犹豫了下,直言道:“也不全是……其实是季小姐主动找擎枭的。”
陆宴景眉头一蹙,脸色迅速沉下来:“她找擎枭干什么?”
刀疤脸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这事儿过了后,陆宴景当天晚上没回家。
季浅没放在心上,陆宴景权高事多,有时候应酬或者出差都正常。
可季浅没想到陆宴景一连几天都没回家。
就连擎盛开都出国了,听说是她家在国外的矿出事儿了,死了几个人,事儿还闹得挺大,没十天半个月处理不完。
哈士奇被陆宴景买回来起就一直关在笼子里,成天吃得多拉得多,弄的臭烘烘她和陈姨也不敢给它洗。
毕竟没养过这么大的狗,又不熟。
季浅从公司回来后,仍没见陆宴景的身影。
她蹲在哈士奇的笼子前,伸手把笼子打开,狗脖子套上狗绳,狗嘴上戴上嘴套。
“你怎么把它放出来了?”陈姨手里忙着家务,看见那狗就往后缩。
陈姨年轻时,在临水山被野狗咬过,见着大狗就发憷。
季浅道:“狗得遛,不然容易关抑郁。”
陈姨撇撇嘴:“我看啊,你对狗都比对先生上心,先生这都一周没露面了,也不见你打个电话问问。”
季浅道:“你不是打了吗?”
陈姨是给陆宴景打过几个电话,但每次都是张绍接的,只说陆宴景在忙,也不知道忙什么。
陈姨又不傻,猜到陆宴景可能是跟季浅置气呢,如果季浅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肯定回来。
可季浅……唉。
“季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林卓快速跟上季浅。
陆宴景虽然不回家,但每天饭照送,林卓也照常跟着季浅,好像除了陆宴景不出现了,其他都没改变。
季浅道:“遛狗,顺便找家宠物店洗狗。”
嘴上这样说的,心里却骂陆宴景不负责任,买了狗不管买它干嘛?
半山别墅是独立区,离商业街远,季浅要去宠物店就得开车。
林卓自然当了司机。
那哈士奇也通人性,车门一开自己就跳上去了。
只是在外面空旷的地方还不明显,此刻一进车里,空气密闭,浓郁的狗味把季浅熏得直皱眉。
于是本来想先遛狗的季浅,决定先去福宝看病的那家宠物医院。
哈士奇是在那儿买的,店员也熟悉,狗子应该不会应激。
没想到林卓刚将车停到宠物医院前的停车位,就惊喜的叫了声:“陆总!”
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心虚的看向季浅。
可季浅已经抬起头,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了陆宴景和一个扎着低马尾穿白大褂的女人沿街走过。
两人挨得很近,女人秀丽的脸庞刚好达到陆宴景的肩膀。
季浅薅住哈士奇,一直等陆宴景和那个像医生的女人有说有聊的走远,她才下车。
林卓尴尬道:“季小姐,你别多想,那个女人应该是陆总的项目客户。”
季浅淡漠的嗯了一声,像是漠不关心。
可心里到底是膈应。
陆宴景口口声声要对她弥补,要重新爱她,可现实呢?
不过是供着她吃喝,监视她的自由,他自己呢依旧潇洒。
亏季浅曾经有一瞬间觉得他良心发现,对她有几分悔过之心,没想到呵呵……
季浅冷下脸,牵着哈士奇走进宠物医院,心情没由来的糟。
前台登记问她狗名字,季浅脱口而出:“陆宴景。”
等接收到前台疑惑的目光,季浅才临时改口随便编了个别的名儿应付过去。
而林卓没跟进来,他在外面悄摸摸的给陆宴景打电话。
“陆总,刚才季小姐看见你了……还看到了和您同行的女士……”
陆宴景按打火机的动作一顿:“她什么反应?”
林卓回忆道:“没什么反应。”
“我跟她解释,对方是你的工作客户,季小姐就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陆宴景脸色一沉,心里仿佛下着细细密密的雨,阴冷沉闷,让他觉得呼吸不快。
顶着潮湿烦闷的情绪,陆宴景挂了电话,将手机远远扔到副驾上。
这边季浅领着洗好的狗从宠物店出来,却没了遛狗的心情,于是直接让林卓送她回半山别墅。
路上一辆车刷的一下从后面超车压着林卓的车走。
季浅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陆宴景的车,古斯特漆黑稳重的车身,两只车尾灯幽幽的亮着仿佛憋着气,和她的车暗中较劲。
林卓握着方向盘额头冒汗,不知道是该超过去,还是继续跟着走。
好在持续了十分钟后,陆宴景一脚油门拐了道,在季浅的视线中开进了百森国际会所。
林卓脑子一转,方向盘一拐,将车停在路边,装模作样的下去开前引擎盖,然后跑回来跟季浅抱歉:“季小姐,我们的车发动机坏了,估计得修半天,我打个电话,让陆总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