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只要将手机翻过来就能看到……
“陆宴景!”季浅赶在他之前,提醒道:“电话响了,不会是阿姨的消息吧?”
眉头一蹙,陆宴景将季浅放回沙发,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而季浅的手机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
季浅趁他没看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将页面切换成另一套系统。
陆宴景拿起座机话筒,瞥了季浅一眼。
她老实的坐在沙发上,手机也原封不动的摆在茶几上。
他这才接电话,片刻后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他要出门?
陆宴景走回来,顺手将季浅的手机拿走:“没收。”
没等季浅讨要,他匆匆上了楼。
几分钟后,陆宴景穿戴整齐的从楼上下来。
穿过客厅时,他没跟季浅说话,眼角余光看到季浅眼巴巴目送他离开的表情,他忍不住提了下唇角。
她不是舍不得他,是舍不得她的手机。
季浅听到玄关传来的关门声。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陆宴景这个点出去,一定是陆母那边的事。
陆宴景既然能回家,就说明陆母的病情不严重,现在又被突然叫走……
八成是陆母休息好了,要秋后算账!
陆宴景赶到医院。
陆母坐在病床上,精气神十足:“宴景,季浅嚣张至此,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安晴在床边给陆母顺气,目光在陆宴景和陆母之间打量。
陆宴景知道,陆母发这么大的火,不惜半夜把他叫来,里面一定有安晴的功劳。
他坐下道:“妈,你说要怎么你才能消气,我照做。”
陆母用询问的目光和安晴对视一眼,安晴善解人意道:“不如我们帮季浅安排一桩婚事。”
这话莫名其妙。
“季家是个贼窝,养出来的孩子贪财没教养,往后有个男人好好教化她,相信她不会再做出出格的事。”
安晴的话刚说完,就对上了陆宴景冷寂的目光。
多年的商场厮杀,早已将陆宴景的气场打磨的尖锐锋利。
安晴不禁紧绷起来。
陆宴景拿出手机,笑意未达眼底:”原本我也想听你们的,但是不巧,我刚收到一段视频。”
“对付这种贱人,你强她才弱!”安晴的声音。
“说,你把赃款藏在哪儿了?”陆母的声音。
“这是……”陆母反应慢半拍道:“扫墓时的视频?谁拍的?”
陆宴景道:“妈,你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摔倒的。”
“我是被季浅推倒的!”陆母笃定的说完,就看到视频里,安晴绊了她一脚。
视频的方位来自墓碑那里,所以拍的格外清晰。
“这不可能!”陆母心中翻江倒海,她双手气得发抖,眸光闪烁,半天没说出其他话。
陆湘琳在旁边白着脸看着,想说什么又闭嘴了。
当然,此刻没人留心她。
“这视频一定被人做过手脚。”安晴站起,凳子在地上擦出尖锐的声音,她理直气壮道:“我害陆阿姨对我有什么好处!”
陆宴景悠悠道:“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掺和我们陆家的事。”
“陆宴景,从你们陆家出事起,我就不厌其烦的暗中帮你们度过难关!”安晴不甘心道:“就连你在临水山受重伤时都是我救的你,我就是穗穗你不是知道吗!”
陆宴景冷脸:“那又怎么样?这能作为你伤害我母亲的理由?”
见母亲一直不说话,反而蹙着眉头像是在强忍怒气的样子,陆宴景察觉出不对劲儿。
母亲是直性子,此刻安晴害她的证据就在眼前,她居然隐忍不发?
岂知安晴早有算计,她嗤笑道:“陆宴景,我没想到你为了让阿姨接受季浅,居然用我做垫脚石抬高她!”
“你以为你拿一段伪造视频能证明什么,难道阿姨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推倒的?”
陆宴景看向母亲,母亲却没看他,而她脸上厌烦的表情,更是让陆宴景脸色一沉。
不对劲。
母亲显然更偏向安晴。
这份视频是不是假的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母亲对季浅的偏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宁愿包庇安晴也要拉季浅下水。
这些还只是他知道的,那他不知道的又有多少。
陆宴景冰冷的目光看向安晴,他不会再把安晴这根搅屎棍留在母亲身边!
安晴显然被他的眼神儿吓到了,她心虚的转过视线,对一直不发声的陆母低声道:“阿姨,可以了。”
陆母像是得到了信号,此刻才用一双发红带着泪光的眸子,冷冷看向陆宴景。
陆宴景心里一沉,下意识站起身。
陆母带着恨意,一字一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袒护季浅?”
“没有。”陆宴景答得很快,却言不从心。
“好。”陆母道:“那我无论对她做什么你都别管!”
陆宴景蹙眉,然后看向安晴,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蓦的,他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陆母将水杯扔到墙上摔碎,紧接着抓起一块碎片在手腕上狠狠一划!
鲜血直流!
陆宴景猝然道:“妈!”
安晴赶紧摁住陆母的伤口,延缓流血的速度。
感受到陆宴景投来的愤恨目光,安晴心虚的躲避着。
陆母呼吸沉重,却固执道:“你不用瞪她,是我自己查出季浅被你藏在家里。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出门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去别墅把季浅带走了!”
她吸了口气,威胁道:“宴景,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没我这个妈了。”
陆宴景藏在衣袖里的手微颤,他忍住喉咙里的颤音,镇定的对陆湘琳道:“去叫医生。”
陆湘琳早被吓得整个人贴着墙,闻言连连点头,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陆宴景这才抬起目光,道:“妈,季浅我来处理,这种事儿您没经验。”
“不,”陆母摇头,发狠道:“我不信你,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跟你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这么久,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陆宴景深吸气道:“妈,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先别动她,我们说清楚再解决,行吗?”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季浅被带去哪儿了,他没有办法。
陆母不吭声,也不表态。
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像生命倒计时的钟声。
陆宴景头疼,他强压着情绪,无法做出抉择。
怕时间来不及,他终于和盘托出:“妈,季浅怀孕了,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