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当然不信。
她奇怪的打量着陆宴景,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
“莫名其妙……”季浅嘀咕了一句,想走。
“我让你走了吗!”陆宴景侧身,高大的身形将季浅的路堵的死死的。
“陆宴景,人命关天!你能不能别没事儿找事儿?”
陆宴景表情讥诮,不以为然:“你头也不回的逃命时,怎么没想过别人的命也是命?”
季浅又是一噎,脸色涨红。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道德,但她当时只想把母亲安全送出去。
季浅没脸为自己争辩,但人她还是要找的。
季浅看到地上有血,于是追着血迹一点点往前找,可惜没多久血迹就断了。
又没了线索,季浅显然有些手足无措,陆宴景在她身后说风凉话:“血是赖三儿的。救你的人毫发无伤,潇洒离开了。”
季浅一喜:“真的?”
陆宴景斜睨着她:“为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受伤,岂不显得老天无眼。”
季浅早习惯了他的恶语相向,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只要救她的人没事就好。
季浅放下心,这才想起把地上散落的羊毛手工都收拾起来,还有她的笔记本……
季浅伸出的手一僵,看着摔成两半儿的笔记本电脑,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陆宴景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能跟她共情。
在他眼里季浅摔坏的只是一个廉价的电脑,可在季浅眼里这是她的生计!
季浅轻笑一声,觉得自己都快被老天折腾麻了。
将被损坏的电脑放在一边,季浅加快速度将羊毛毡手工一个个捡回袋子里。
此刻天气闷热,氧气稀薄,一看就是要下大暴雨的节奏。
这些羊毛制品最怕水了。
“啪”,陆宴景抬脚,把季浅刚要去捡的羊毛手工踢飞了。
季浅恼怒的抬眸瞪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贱。
陆宴景讥诮的睨着她,看她怎么办。
季浅能怎么办,向前走了两步,继续弯腰去捡。
“啪。”
陆宴景舒展长腿一踢,直接送羊毛手工去远航了。
“陆宴景!”
季浅忍无可忍,愤然起身。
陆宴景好整以暇,奚落道:“我当你找了什么好工作,原来就是卖这些毫无用处的破烂儿。”
什么破烂儿,这都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心血!
眼见着狂风四起,沙石乱飞,天空隐约砸下雨点。
季浅没时间再跟陆宴景理论,只能仓促的去捡其他手工。
暴雨顷刻就到,为了一堆破烂儿被季浅无视的陆宴景沉怒的伸手,将季浅装手工的袋子一挥扔出去。
“我的东西……”
季浅想去捡,却被陆宴景拽到副驾驶前,开车门推进去。
陆宴景刚坐上驾驶位,锁上车门,外面的暴雨倾盆而至,散弹枪般哗啦砸在车窗上,听的人头皮发麻。
季浅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和母亲的手工被大雨浸湿,彻底不能用了,终于收回了想要打开车门的手。
季浅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沉默的坐着。
雨下的太大,连雨刮器都无法扫去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陆宴景没开车,他侧目,看到季浅眼尾泛红,抬手捏着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
“让我猜猜,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怎么报复我呢?”
季浅没吭声。
陆宴景沉下脸,提醒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打安晴的主意。”
季浅皱眉,她这段时间连家门都不出,能打什么主意。
“是你告诉赖三你父亲的赃款在安晴手里,你想借赖三的手伤害安晴。”
季浅一时心虚,当时被赖三殴打,她为了保命只能说出实情,她以为赖三不会信。
可要不是赖三真的去找安晴了,陆宴景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是专门来报复她的?
季浅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没说谎,父亲的赃款真的在安晴手里!
可她又想到,安晴早就洗清了身份,洗清了赃款,她就是吃准季浅没有证据,才敢明目张胆的回来。
季浅的解释在陆宴景那里,只会是她对安晴的诬陷。
“怎么,现在连狡辩都省了?”
陆宴景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跟安晴过不去,你嫉妒她?”
季浅认了:“是,我嫉妒她。”
解释不了,就随他怎么想吧。
见她居然承认了,陆宴景眸中划过一抹情绪,他拿开掐着季浅下巴的手:“你的今天都是自找的,有什么脸怪在别人头上?”
陆宴景目视挡风玻璃,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看到雨势变小,陆宴景发动车子,季浅顿时想要开门下车。
她还要回家呢!
可开锁键在陆艳景那边他根本就打不开。
陆艳景说过。如果他敢动安情他一定会报复她。
也不知道。陆艳景想了什么办法对付他?
半山别墅。
“先生,您怎么淋湿了……”
陈姨一打开门,就看到陆宴景半边肩膀上都是雨水。
她伸手要接过陆宴景手中的伞,没成想陆宴景却手一歪,雨伞向后倾斜,伞上的雨水淋的季浅一激灵。
“季……季小姐?”陈姨这才看见季浅,刚想直呼名字,又马上改口。
季浅一身的水,被陆宴景拎过来:“带她去洗澡,别让她弄脏家里的地毯。”
“哦!”
陈姨带季浅穿过客厅,就没再往里走:“浴室你你知道在哪儿,我就不带你了,我得去给先生熬姜汤。”
季浅在半山别墅住了长达三年,熟悉这里的每个角落,她当然知道浴室在哪儿。
季浅向浴室的方向走着,回想到刚才从车上下来的这一段路,她其实并没有被淋到。
眼前又浮现出陆宴景湿掉的半边肩膀,季浅不由心思萌动……
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陆宴景应该是长得太高,才会被风雨捎到,绝不会是为她挡雨。
季浅这才平静下来,冲过热水澡后,一身寒气尽消。
又想到陆宴景嫌她会弄脏地毯,她又磨磨蹭蹭的吹干头发才离开浴室。
季浅用的是客卫,等从浴室出来时,陆宴景已经不在客厅了。
陈姨正好熬了姜汤,见季浅要上楼就让她把姜汤捎上去:“一定要让先生喝,雨水寒凉,不喝姜汤会感冒的!”
季浅看着手里的姜汤,想到以前自己痛经的时候,陆宴景也会给她熬姜汤驱寒气。
那时她不缺钱,只图陆宴景对她好。
如今为斗米折腰,她才明白爱情是不稳固的平行四边形,经不起任何一边的动摇。
自嘲的笑了下,季浅推开二楼主卧的房门,当看到只穿着浴袍的陆宴景时,她心里一沉。
医生嘱咐过,她这两个月最好不要有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