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余威尚在,秦潇潇脸色这么一冷,两人马上恢复了恭敬。
垂头给秦潇潇行过礼,便老老实实退出了寝殿。
等人都离开了,秦潇潇无奈地以手扶额。
第一次有了古代皇帝三宫六院的烦恼:
男人多了就是麻烦!
一个个都要拈酸吃醋。
怪不得古代要求女人不得“善妒”呢,她就应该给这些男人也立个一样的规矩!
说笑是说笑,秦潇潇可没准备像原主那样荒唐。
她怕得病。
再说了,这些面首里,明面上就有一个国舅的人,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各方势力安插进来的眼线呢。
她这辈子可不想死在男人身上。
找个机会,还是要将他们打发走。
寝殿殿门吱呀一声响,两位公子悻悻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们走开,殿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殿内烛火跟着一盏盏熄灭。
符钰手里提着刚才紧急情况下也没忘拿出来的酒壶,眉一横,冷嗤道:
“都怪你争来争去,将公主惹生气了!”
这可是他特意加了料的酒,保管公主喝了意乱情迷。
可惜,今晚这样好的机会又浪费了。
主子给的任务又没完成。
而连峦回头看向紧闭的大门,神情有些不安。
国舅大人今早刚送来的暖情酒还在殿内。
他没有符钰灵敏,刚才公主生气,他只顾着害怕了,忘了将酒拿出来。
应该不会被公主发现吧?
他抬眼看向符钰,这家伙倒是机灵,只不过一样黑了心肝想给公主下药。
“本是我和公主二人用膳,你横插一脚,还来怪我?”
“什么叫你二人用膳,难道公主是你一个人的吗?”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也忒不要脸了吧?!”
“你说谁不要脸?各凭本事知不知道?!”
二人谁也不让,一路吵闹着离开了寝殿。
李凌锐当然没看到面首们离开寝殿的场景,他已经和穆寅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梁大人早已等候在案库门口,等了许久不见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直到看到李凌锐和穆寅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轻轻掠下,才松了口气。
“殿下。”梁玉拱手行礼。
“梁大人不必客气,带路吧。”
李凌锐抬手,示意梁玉先行。
三人手持烛火,穿过案库大厅,走到最里面大堂的墙角,梁玉又打开一道暗门。
再经过长长甬道,拐过三两个路口,下了阶梯,开了两道复杂的门锁,才进入案库最高级别的密室。
梁玉从角落里的架子上取出一封套着盒子的卷宗,递给李凌锐。
“太子殿下快看完,我们还需尽快离开。”
今日是他趁着大理寺丞休沐,支开所有人拿了钥匙才带太子进来的。
只见李凌锐一目十行,看着看着,拿着卷宗的手越来越颤抖,指尖都捏得发白。
“还请太子殿下节哀。”
梁玉见状,赶忙安慰道。
“乔夫人的案子,下官尽力了,但最终是圣上亲自下旨让大理寺封案的,只拿了个无关紧要的杀手头子给昭仁贵妃定罪,下官也越不过皇命去啊。”
李凌锐长长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梁大人无须自责,孤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乔夫人就是李凌锐的奶母,也是他的养母,关系最亲近的亲人。
自李凌锐五岁被逐出宫后,一直由乔氏抚养。
李凌锐长大之后,乔氏这个聪慧绝伦的妇人又全力支持李凌锐,帮他组建产业,帮他联系皇后旧臣,动用乔家的江湖力量,极力促成李凌锐回宫。
也正因此,在李凌锐回宫后,昭仁贵妃为了泄愤,派人暗杀了乔氏。
此事大理寺早已查出,结案的折子都递到了皇上面前,还是被压了下来。
在皇帝心里,一个皇子的奶母,哪儿比得上自己的爱妃?
也正因为此,昭仁贵妃更加猖狂。
只看了这么一遍,李凌锐已经将卷宗细节牢记于心,又重新将卷宗封好递回给梁玉。
所有猜想得到证实,他此刻心中只有滔天恨意。
对贵妃的,还有对皇帝的。
李凌锐在心中暗下毒誓:
昭仁贵妃,必须死!!!
二人趁着月色离开了大理寺,没有马上回东宫,而是来到了城郊一处茶寮门口。
此时已经夜半,竟然还有一队人马等在茶寮门口。
看到李凌锐二人渐近,队伍中有一个稍显娇小的身影翻身下马,冲着李凌锐跑了过来。
“阿锐!”
来人掀开兜帽,是一张冷艳面庞。
只是这张脸上此刻挂满了泪珠。
“阿姐。”
李凌锐扶住来人胳膊。
“阿锐,你最近还好吗?”
“阿姐,我很好。”
那女子低头扯住李凌锐夜行衣里露出的衣角。
“好什么好?!堂堂太子,怎么穿得如此破旧?衣裳都磨毛了!皇宫都不给太子置办好的行头吗?!”
女子心疼地埋怨了一通,又道:
“咱们那些产业盈利颇丰,宫中不置办,你怎么也不照顾好自己?穿得竟还没以前在乔家时好。”
李凌锐混不在意地笑了笑,将衣角从阿姐手中抽走。
“阿姐,我这样那些人才能放心。”
女子点点头。
“阿锐,按照你的安排,今夜我们就动身前往边疆了。从今往后,京城中只留你一人面对那群豺狼虎豹,阿姐实在不放心!”
李凌锐面上的冰霜终于融化了一些,噙着一点笑意安慰这女子。
“阿姐,你走了我才能安心做事,你在这里,我总担心你和乔姨一样”
说到乔夫人,两个人都哽咽了。
“好了,阿姐,别为我担心了。你到了边疆找到蒙将军,安顿下来之后要给我来信。”
那女子看了看天色,也知道时间不能再拖,最后和李凌锐告了别,依依不舍地随着队伍纵马离开了茶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