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很少见的露出迷茫的神色:
“这种感觉是我从没遇到过的。”
“琢磨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最大的可能是跟那几条青铜龙有关系,当然也可能跟咱们在"夸父族遗迹"里的遭遇有关系。”
鼎羽的话让胖子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
“谢天谢地!”
“原来你也这样,我还以为自己脑子进水了呢。”
“打从大兴安岭回来,哥们脑子里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念头冒出来。”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别想待在水里。”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找了个洗澡堂子,愣是迷迷糊糊在池子里泡了半宿,浑身泡的都皱巴才清醒过来。”
“晕,我说你丫怎么后半夜才回酒店。”
“脑子泡进水了吧?!”
鼎羽吃不准胖子这症状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接着问道:
“你没问问你脑子里那小二傻子怎么回事?那是你复制出来的意识碎片,应该比你更清楚。”
胖子郁闷回答道:“小二傻……小胖子不知道哪儿去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也没再出现过,好像就从来没存在过。”
“你大爷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说?”鼎羽踢了胖子一脚。
胖子一抬腿躲过了鼎羽的袭击,没好气的说道:
“我咋说?说我脑子里那突然出现的"小胖子"又突然没了?跑丢了?”
“从回东北来就赶上张默去世,咱马不停蹄的赶到杭州,好容易折腾利索。气还没喘匀,又跟着你折腾到山西、陕西。”
“现在他娘的又爬到两千多米高的山上露营。”
“这不是没得着空么。”
“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对我也没啥影响,我琢磨着等闲下来再跟你说这个事。”
鼎羽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开口道:
“不知道李队有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
“忙完这件事还真得停下休息一段时间仔细研究研究。”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咱俩一起经历过灵魂离体,也进入过潜意识深处,还被沈薇催眠
过。”
“即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有关"灵魂"的真相,我连门槛都没摸到。”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好像我们经历的很多事情都有着某种关联。”
“李立这件事也是如此,也许解开这个谜团能让我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胖子翻了个身,背冲鼎羽嘀咕了一句:
“收获我就不惦记了,只要这趟副本别给咱折腾成神经病就行。”
呼啸的山风中,两人各怀心思的睡了过去。
夜半,一阵沙沙的声音中,鼎羽被胖子推醒。
“我擦,这是什么鬼动静?”
“别特么的睡了,不会是山魈来索命了吧?!”
鼎羽将手掌贴在帐篷上感受了一下说道:“变天了!”
“变天了?”
胖子随手拉开帐篷的拉链,想要一探究竟。
只拉开不到半米缝隙就被卷进来一股冰渣冻的直甩手,帐篷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卧槽,下冰雹了!”
“不是冰雹,是冻雨。那是冰粒打在帐篷上发出的动静。”鼎羽解释道。
神经粗大的胖子搞清楚不是闹鬼,索性往睡袋里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哈气道:
“有毛的区别,只要别下刀子就成。”
“多大点事,咱这帐篷防水防潮够结实,只要别被雪埋住就行。”
“再睡一会儿,兴许天亮就停了。”
鼎羽没有胖子心大,这时候想到的却是徐易龙提到的“暴风雪”。
露营不怕雨雪冰霜,真正怕的是暴风。这帐篷恰恰因为体积巨大什么都防,就是不防大风。
“帐篷的风绳你丫都固定好了吧?!”
“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说话的功夫,本来帐篷外被冰沙撞击的沙沙声忽然消失了。
过了雪线起就没停过的风声也没了。
时间好像突然停顿了一般,就连帐篷内的空气也“凝固”了,出现短暂的“宁静”。
胖子张开的大嘴定格了几秒钟才发出声音:“这是咋了?”
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如歌似泣的呜咽声,让两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胖子那核桃大小的脑仁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帐篷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倾斜。
拴着风绳的挂扣部位被拉扯的发出撕裂声,帐篷的骨架也承受不住变形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鼎羽只得及披上外套,下半身还在睡袋里套着,整座帐篷就垮塌了下来压在头上。
夹杂着冰渣的雪片顺着撕裂的缝隙灌进帐篷,让垮塌的帐篷又鼓起来不少。
“坑爹啊!”
随着胖子的一声惨嚎,垮塌的帐篷兜住风,像是滑翔伞一般被狂风掀起,离开地面有一两米的高度又重重的落下砸在山坡的碎石堆上。
被裹在帐篷里的两人不由得发出两声闷哼。
“嘣……嘣……”两声轻响,最后的两根固定的风绳被扯断。
两个被压在帐篷里面的倒霉蛋滚做一团,被狂风带着往满是碎石的山坡下滚去。
天旋地转的加上强烈的窒息感让吃了一大锅挂面的胖子吐了出来。
悲催的是还没吐完,后脑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晕了过去。
当鼎羽醒来的时候,浑身刺痛带给他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已经记不起自己经历多少次这种感觉了。
活动了一下手指脚趾,感觉到浑身上下除了小腿有些疼痛,似乎没受什么重伤。
用力挤了挤眼睛,深吸了口气,一股酸臭的味道瞬间刺激的鼎羽本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死死的被包裹住,一条手臂被压在身后已经失去知觉。
这时胖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从鼎羽身下传来。
随着这家伙的蠕动,小腿传来的一阵剧痛让鼎羽直呲牙。
“别特么的乱动!”
鼎羽用勉强能活动的手,抠出腰带扣上藏着的“指虎”,一点点的割开包裹着两人的帐篷。
一缕光线映入眼帘,手臂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迅速。
勉力拧了一下身子,从帐篷堆里坐起来,先把身下蛆一样蠕动的胖子救了出来,这才慢慢的割开盖着自己小腿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