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旖旎,从前的那种默契的熟悉感,在今晚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最后剩的那点拒绝,也被她磨得所剩无几。
我们没有任何交流,房间里充斥着我们因激情而散出的声音。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办法想,只沉醉在她的怀里,任她对我胡作非为。
曲终后,显然我们都有些累了。明明上一秒能举起一辆车,可这一秒却死死地躺在床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屋里漆黑一片,她了解我的习惯也没有去开灯,我枕着她的手臂侧身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她不知从哪捞起了被子,把我们都盖住。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更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我想问她说自己单身是为什么,我想问她这几年她母亲和我父亲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想问她为什么我一离开就交了男朋友,我想问她这几年过得好吗,我想问她为什么转专业,我想问她是否还喜欢喝那条街的冰咖啡,我想问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可我却嗓子干,怎么也开不了口。
很久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去洗澡。
我们前后把澡洗了,才终于有了困意。
第二天醒来,我下意识就摸了摸床边,果然同我预料的那般,顾桐已经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走得干净干脆,要不是房间里乱七八糟,我可能要好好回想,昨天是否做了个梦。
稍稍打扫了一番穿好衣服出门,小柔已经回来,坐在客厅看电视,我看了眼,是最近很火的电视剧。
剧情丰富,人设丰富,演员演技高,不拖沓不失重,这是小柔给的评价,可不论她怎么安利我,我仍旧啃不下去。
她说我的生活越来越无聊了。
我想了想,似乎是,自从和顾桐分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在她身边坐下,跟着她看了几分钟,开口问:“那个表姐怎么样?”
小柔挑眉:“挺好的。”她拿起抱枕抱着:“一个月应该没问题。”
我:……
我抢过她的抱枕:“我问你个问题。”
她抬下巴:“你说。”
我靠着沙发问:“你和这些人在一起,是真的喜欢吗?”
她点头:“当然,不喜欢在一起做什么。”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分手,还那么快。”
她不在乎:“不喜欢了呗。”
我疑惑:“那么短的时间,就不喜欢了?”
小柔耸肩:“人呢,一开始互相不了解的时候,看到的全是优点,被她外表迷惑,被她才华迷惑,被她性格迷惑,都有可能,但是一旦真正接触起来啊,什么毛病都出现了,你会看到其实对方并不是那么完美,其实对方小毛病很多,我这个人呢,有个毛病,不爱伺候别人,也看不得自己曾经欣赏的人变样,索性不喜欢得了,反正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闪光点,我为什么要只沉迷一个。”
真是胡说八道。
我把抱枕丢给了她,并好好思考了她的话。
仍旧觉得是胡说八道。
我和顾桐就不是她所说的情况,我一直讨厌顾桐,虽然后来这个讨厌有些变质,但我想,这情况和小柔的说法大相径庭。
后来大概是中毒了,把对她的讨厌,全变成了喜欢。
我没让小柔知道昨天顾桐送我回来时发生了什么,冬天的衣服厚,也能遮掉一些痕迹,陪着她看完了两集电视后随意弄了些吃的。
离过年还有两天,饭后,我拿出手机登上软件准备买机票,小柔啃着苹果看了一眼,疑惑地说了句:“换手机了啊。”
我嗯了一声。
她含糊一句:“早该换了。”
对啊,早该换了。
给父亲发了短信,把手机收起来,顺手也拿了一颗苹果,我对她说:“下午上班吗?”
她摇头:“不上,和蔚蔚去浪。”
我叹气:“最近过年,衣服的旺季,你确定你这样做老板是对的?”
她不在意:“就是因为是旺季,我才不上班,店里就我一个人,还要伺候那么多人,多少人穿了100件一件都不买,多累啊,有这时间,还不如和蔚蔚儿女情长。”
满嘴歪理。
没空管她这事,吃完苹果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眼墙上的钟,对她说:“我下午四点的飞机,看来你是送不了我了。”
她愣住,沉迷手机的脑袋终于看向我:“飞机?你去哪?”
我揉揉头发:“回学校。”
她咽下苹果:“等等,你不是过完年才走吗,怎么这么急,学校有事吗?”
“没事。”我朝着房间走去:“就是想回去了。”
小柔听着跟着我走了过来,看着我从床底下拉出箱子收拾东西,她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她趴在门上,看着我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问我:“你昨天和顾桐,怎么了吗?”
“没有啊。”我把衣服丢进箱子里:“她送我回来就走了。”
小柔切了一声:“我才不信。”
也没多少东西,几分钟不到就收拾完了,装不了一个小箱子,拉上拉链后,我交代小柔床单洗了晾在外头记得收,冰箱里的食物分别什么时候该丢了,还有她的衣服帮她收拾了在哪。
说完后小柔对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这才住了两个礼拜不到,就化身成她的老妈子。
她装模作样地帮忙把我的箱子拉到客厅,欲言又止之后,终于问我:“顾桐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说完我补充:“你别告诉她。”
她长叹一声。
或许是权衡了一下轻重,小柔推了她家蔚蔚的约,送我去机场,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时不时地在车上念叨,我说没良心,说她为了我连美色都不要了,而我连要去哪都不告诉她。
到了机场还有些时间,小柔陪了我一会儿后就被我打发走,她给别人的爱情时间本来就不多,还被我耽搁了,我罪过多大。
她离开时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我没给她确切的答案。
又剩我一个人。
拿出手机刷了几下新闻,准备关机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可我一眼就知道是谁。
小柔还是告诉顾桐了。
我挂断电话,等了几秒后,又打了进来,我再次挂掉,她再打。
来来回回十几通,我终究比拼不过她,在坚持方面,她向来比我耐抗。
我把电话接起,放在耳边,听她张口便说:“顾柠,你他妈的混蛋。”
我听后,反而笑了起来。
顾桐很少这样骂人,我想我是真的惹她生气了。
她火气很大,几乎是对着话筒:“你这次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我回她:“好。”
她更大声:“好你大爷!”
“顾柠你到底想怎样,你至于吗,至于揪着我一个错误这样惩罚我,你在机场不许走,我过去找你!”
我扬眉,看着滚动的信息:“不好意思啊,我5分钟就要登机了。”
说完我把电话挂断。
曾经某夜,我和顾桐不愿意睡觉,整夜畅谈,她给了我很多评价,其中就有任性和偏激,她说别看我每天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对谁都客气友好的样子,但其实我心里有小恶魔。
缺点被她形容得有些好笑。
但她说的对,我就是偏激。
经常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走完,即使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即使这件事它其实是错的,即使这件事看起来非常神经病。
但我就是要去做。
青春时期留下来的中二病吧,我想大概是吧。
我知道顾桐是来不及见到我的,手机关机了再没开过。
到了新西兰之后立马给钱敏打了电话,我得告诉她我提前回来了,以防这个家伙和男朋友在家里做一些事被我撞到。
一小时后到了家,打开门便看到钱敏穿着吊带睡衣一点也不淑女地坐在沙发上,从客厅来看,我离开这么多天,她收拾得还算妥当。
“回来了啊。”她招呼我过去吃水果。
我嗯了一声摆手。
她又问:“不是说了过完年再回来吗,后天就过年了,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我扬眉,语气轻松:“和别人赌气。”
她听后把小叉子丢下,像小狗似的怪怪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有故事有故事,你还会赌气。”她打了个嗝,接着说:“你看你这笑里带蜜的表情,我能问发生了什么吗?”
我耸肩,拉着箱子朝房间走,并回答:“你觉得我会说吗?”
她叹气:“你才不会告诉我呢。”
她离开沙发跟随我:“但是神秘的女人,就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好奇心好吗,我就问问,和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有关吗?”
我点头:“嗯哼。”
她打一个响指:“我就知道。”
到了房间门口,我拦住她的去路,知道这点消息,她已然知足,我看着她的样子,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你最近可以问问有没有人要和你合租,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回国,大概半个月吧,可能不回来了。”
她惊讶,好久吐了一句:“这么爱她啊。”
没想到她回了我这句,我愣了愣,接着笑了声,没有否认。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