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礼一连几日都没有合眼,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北方雪灾情况严峻,各路加急灾情递到贺司礼的案前。
户部侍郎沈威揉了揉眉心,重新拿起一份递上来的灾报,看着已经双眼通红的贺司礼道,
“王爷,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灾祸不是一日就可以解决的,你已经许多日子没有睡觉了!”
贺司礼摇了摇头,突然觉得有些眩晕,闭上眼睛用手指捏了捏眉心,这才缓和了许多,对着沈威道,
“此次灾情来势汹汹,若是不尽快解决取暖和粮食的问题,只怕会引起民乱!”
户部尚书王铮在一旁道,
“那也应该注意身体,若是王爷累到了,后续的事宜要何人来指挥呢!”
贺司礼睁开眼睛看着王铮道,
“户部的银子已经拨下去了么?”
王铮点点头,
“王爷放心,银子已经拨下去了!这是今日当地州府送来的灾报,灾民已经安顿完毕,王爷也不必过于忧心了!”
贺司礼接过王铮递过来的灾报,上面记录的十分详尽,看着已经微微发亮的天色,对着王铮和沈威二人道,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两位大人也与我熬了几个晚上,一会早朝向圣上汇报过后,二位大人就回府休息吧!”
早朝结束,贺司礼与王铮和沈威分别后,正想着出宫回府休息,却不想眼前一黑,下意识手扶着柱子,将身体靠在柱子上休息。
殿内的众人从大殿中出来,并没有看到在柱子后的贺司礼,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那陆家的姑娘真是争光,不知道最后是哪家能顺利求娶啊!”
“难不成你们都已经上门提亲了? 不是说刚与西南王和离吗?”
“你懂什么?这样巾帼女子,若是能做我的儿媳,和离又算得了什么?娶妻娶贤!这样的女子娶回家,足以兴旺三代!”
“别的不说,这陆明远还真是养出来一个好闺女!难怪南境一役所有人都封赏了,唯独不见主将,陆家这丫头真是好智谋!我已经写信给了陆明远,虽说我儿子小了一些,不过若是能求得他家女儿为妻,好好管管我那个软弱的儿子,我把这个家业都亲手奉上!”
“你儿子今年有十三岁吗?你就给他提亲?!”
“你懂什么?我这儿子啊,实在是软弱过了头,一心只读书不练武,你说堂堂武将之家这算个什么事啊……”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向着皇城门口走去。
贺司礼听到有人要娶陆之瑶时,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猛地蹿起,瞬间烧遍了全身。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那个曾经在他身边浅笑嫣然的女子,怎么能投入别人的怀抱?
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会如此失态。
陆之瑶啊陆之瑶,你亲手造就的这个局面,你要怎么收场?
缓和了许久,贺司礼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缓步向着宫门口走去。
不知怎的,脑中一直回想着陆之瑶那日逗弄孩子的场景,想起她说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她。
了解一个人有什么难?只要时间足够,早晚都会了解的,怎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自己,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因为女人的善妒吧?
贺司礼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到了宫城外。
————
青州城。
陆云清看着手上的密信,脑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将密信收好,陆云清趁着黑夜的掩护,跳出了窗户。
悄声翻越围墙,这才拉着在围墙下放哨的红豆,两人在黑夜中向着客栈中走去。
还不等二人走出几步,身后火光通明,有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密信失窃,众多府中衙役举着火把在府中搜索。
很快府中搜索完毕,衙役们涌到街上,即使陆云清和红豆都是身着夜行衣,也还是被眼尖的人发现了行迹。
一群衙役向着陆云清和红豆二人追来。
陆云清二人对于青州城的路并不是很熟悉,每次逃窜,都会被人围追堵截。
陆云清一把拉住还想要往巷子里钻的红豆,轻声道,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不熟悉这里,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出城!”
红豆焦急道,
“如今城门已关,怎么也要等到白天才行!”
陆云清听着周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拉着红豆又开始逃窜起来。
就这样逃窜了整整一晚,直到天亮,城中早起的小贩都早起劳作,陆云清和红豆这才趁着天未大亮,折返回客栈换好了衣服。
二人也不做停留,城门刚开就已经出了城门。
直到彻底安全,红豆这才惊魂未定的问陆云清,
“信上写了什么?这林音的秘密就这般重要?让他们抓了我们整整一夜?”
陆云清神色凝重,
“确实是十分重要,到了前面的城镇,要赶紧将这件事写信通知阿瑶才行!”
————
将军府中。
陆之瑶看着手中加急送回来的信,陷入了沉思。
紫薇见陆之瑶神色凝重,问道,
“可是大公子他们的回信?”
陆之瑶点了点头,将信收好,这才道,
“大哥查出,林音确实曾经在青州做过花魁,但她成为花魁后,杀了当时刚上任的青州刺史,火烧了潇湘馆。”
“看不出她那么柔弱的身躯,竟然也能做成这种事?”
“还不止呢!上面说有一个当年潇湘馆的掌事人与林音一同失踪,这个掌事人会得一手调教人的好手段,无论男女,在那掌事人的调教下,都会乖乖俯首,所以潇湘馆这种地方,才能在青州混的风生水起多年。”
“掌事人?莫不是一直跟在林音身边的那个婆子?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们无从查证啊!”
陆之瑶将信收到盒子中,对着紫薇道,
“死了就死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正说着话,门外有家丁来报,
“小姐!门外有人找,说是他曾救了你一命,到了你该去报恩的时候了!”
紫薇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
“小姐?是谁说话这么大的口气?上门要求报恩的?”
陆之瑶不假思索道,
“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能有几个人,只怕这整个京城也就那么一个。若是猜的不错,就是那位南晋的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