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心虚的摸摸鼻子,电话那头的梁照凛借着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忘记《校花》那部剧谁是投资人,出品公司了吗?”
信你的鬼,许曳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梁照凛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只能生硬的岔开话题:“隋落怎么会想起接电视节目,以前隋家菜很低调的。”
隋家菜馆他没去过几回,却知道这个名声。
“酒香也怕巷子深,现在什么不需要宣传,更何况隋落不是个保守的人,她想要将隋家菜发扬光大的。”
许曳之前就跟隋落通了电话,毕竟要一起上节目了,总要互相通通气。
当时她问了跟梁照凛一样的话,隋落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私家菜馆贵在精而不是多。”梁照凛对这样的理念不是很赞同,私家菜馆的高端之处就在于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神秘,口碑更是靠的是口口相传。
不过隋家菜馆自从隋落的父亲去世之后,的确有些没落,再加上现代娱乐设施和各种餐饮行业的冲击,私家菜的声势的确是大不如前。
但是梁照凛也不觉得这样的宣传就是好的。
“隋落有她的打算。她这么做应该也是权衡了很久之后的事情。”许曳想到之前的电话,隋落说有事情要和她商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梁照凛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问起也只
是因为隋落这个名字会偶尔被许曳提及,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错,而且还要和许曳一起上节目,这才多问了一嘴,现在听许曳这么说,也就不再刨根问底。
晚上不能一起吃饭,难免有点腻乎,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挂了电话之后,立刻有新的电话进来。
许曳接通了电话,叫了一声“哥”。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停顿,随即才问道:“很忙?”
“也没有,正要去电视台。”
“面试过了?”自从盛重远离开之后,他就心神不宁,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很认真的圈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想要看看身边有没有人能在詹导那边说上话,效果还算不错,总算是有两个熟悉的老演员是詹导的同学和朋友,之前已经打电话问候了一遍,甚至递出了两根橄榄枝,邀请人家参演自己公司的自制剧,怕的就是突然求人的时候不好说话。
两个老演员都是混的不上不下的那种,年轻的时候,片酬没有那么高,到了这个年纪,需要挣钱养老,或者给儿孙买房置业。
所以,对于接戏的剧本没有那么挑剔,更何况盛势虽然比不上中盛和帝国娱乐,可是做电视剧这方面,也是认真敬业的,剧本还算精良,价格给到了位,两位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毕竟跟逼格这种东西,有时候放到现实生活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
你怎么知道?”许曳很意外。
盛寒衾拿着钢笔在纸上胡乱写着画着:“有人一大早就来了我这里,让我想办法,给你找门路走后门。”
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不算,还闹了个大大的没脸,走的时候,脸色铁青,将办公室的门摔出好大的响声。
“盛重远?”除了这个,许曳想不到别人,却有点不敢相信,盛重远最不愿意求的人恐怕就是盛寒衾了,真的能为了她向他低头吗?许曳有点不敢相信。
“除了小少爷还有哪一个?”盛寒衾似笑非笑:“我倒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你来找我,看来你也没白白为他操心。”
“小混蛋还算有良心,不过我当时跟梁照凛说的话,他就在旁边,小混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话题有点危险,盛寒衾想起自己一上午忙得事情,连忙再次问道:“所以呢,过了还是没过?”
“运气不错,过了,剧本已经拿到手了。”许曳想起来,仍然觉得自己幸运。
“过了?”盛寒衾有些意外,许曳的实力他知道,毕竟自己曾经是她的老板,也见识过无论导演怎么调教她都不开窍的模样,詹导的戏,她竟然能过了。
莫不是梁照凛做了什么?
盛寒衾想到这个可能,微微一笑道:
“刚才和谁打电话,讲了这么半天?”似有意又好像无意,盛寒衾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描淡写:“
梁照凛吗?”
可惜,许曳没有听出来。
只有被人看穿的不好意思,低低的一声“嗯。”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心虚。
盛寒衾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缩着寒光。
静默有些尴尬,许曳不得不打破这片沉默:“你找我有事?”
“只有有事能找你吗?”
许曳连忙解释:“当然不是,你自然是随时都可以找我,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是唯一的亲人。”
“亲人?”盛寒衾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可是,现在跟你住在一起的是盛重远。”
想到那个小子一大早就等在自己的门口,盛寒衾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恼意,他不喜欢看到许曳把那小子真的当弟弟看,两个人相亲相爱,更不喜欢看到盛重远说起许曳的时候那副“我姐”的口吻。
“那也重要不过你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亲的那个人。”
她直接又率真,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在自己的面前掩饰真正的自己的?
自己竟然有些不记得了。
明明之前她在自己面前都是矫情的,遮遮掩掩,小心翼翼,既要依靠他,又要防备他,在那次宴会之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降到了冰点,即使是在同一家公司,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肯打,她从来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想到这些,盛寒衾轻笑出声:“这是你说的!
”
“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怀疑我说的话不算数?”许曳哑然失笑:“喂,亲哥,咱们可不带这样玩的,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没有你对我这么上心。”
活了两辈子,也只有这个便宜哥哥是真的把她当家人看,与她之间从来不计较得失,不问缘由,毫无原则的站在她这一边,不管什么事情都以她为先。
反倒是自己,从来没有为这个人做过什么,想到这里,许曳不由得心生愧疚。
就连盛重远想要跟他争权,自己都是摆出两不相帮的架势来。
“你以为我会计较这些?”盛寒衾隔着电话反问,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他的确是一个很计较的人,一直在跟许曳计较着得失,甚至将所有的一切都记了账,就等着以后连本带利的一起收回来。
只不过这些都是心底的隐秘,他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而已,许曳更是傻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看出来的人也不是没有。
盛寒衾的脑海里划过一个名字,心底就生出一股排斥来。
这个人应该什么都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扶植盛重远跟自己作对,不过他不打算戳破这层纱而已。
至于究竟是怕点明之后让许曳为难,还是只是不想便宜了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梁照凛呢?”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遮掩着内心的咄咄相逼。
盛寒衾笑道:“他跟我,在你心里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