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头壳坏掉了!
见她否认,靳烈风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拨弄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轻忽地道:“你想听?血腥的那种也要听吗?”
血、血腥的?
阮小沫不禁被他声音里漫不经心的那种残忍,弄得打了个冷颤。
之前他抡着那个金属高尔夫球杆打人的场景……还不够血腥么?
她是眼睁睁看着那个王总从一开始还能动、还能挡和惨叫,变成后来连惨叫都没有力气,只能像一头濒死的死猪一样直哼哼的……
她要是没记错,那个王总的胳膊腿以及肋骨什么的……应该也断了很多吧……
这样的场景,在靳烈风那里,竟然还不够血腥吗?
她难以想象……那种的血腥……到底是有多可怕……
“那……还是不要了……”阮小沫退缩了。
要是听他说了,又要做噩梦的话,那她还是不要听比较好。
只是……
“那……那个王总,他……会死吗?”她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那个人的下场。
起码,她可以知道一下那个人是死是活吧?
“你想他死么?”靳烈风转了转腕表,抬起头,视线瞟向她:“那个畜生敢对你出手,让他死了多便宜他?”
他薄薄的唇略略勾起,笑容邪气又诱人,如同黑夜里张开骨翼的恶魔,倾听着人间的凄惨呼喊为乐地散发着残忍又吸引人的魅惑。
“死不掉的,我甚至让人把他送去医院治疗了,不过等他治好后,我会让他一点点……经历他最不想经历的一切,让他恨不得死,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经历折磨……”
光只是听着靳烈风的语调,阮小沫也不自觉得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她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了,停停停停!我不要听了!”她连忙捂住
耳朵。
靳烈风真是……说话都能达到她看恐怖片的效果……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王总到底会怎么样,但起码……靳烈风这次没有直接杀人……
想起之前那名赛车手在大雨滂沱的山道上翻车、差点滚下山道的画面,她依然觉得可怕。
等医生替她贴好最后一块止血贴,阮小沫刚站起身,就被突然起身过来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靳烈风?”
“不过是把你抱回房间去,你明天要去哪儿我不干涉,但你现在让我抱回去难道都不可以吗?”男人不高兴地瞥着她。
他这话也确实没问题……
既然靳烈风都已经答应了她之前的所有要求了,她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一定要和他争执。
阮小沫只好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乖乖被他抱着一路往卧室走。
“你打算怎么办?”抱着她走了一段路,男人忽然出声问道:“辞职?还是换一家?”
阮小沫“啊?”了声,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指什么。
辞职?
换一家?
不,她才不。
“我不走,我不但不走,还要继续留在这家公司。”她坚决地道。
否则,她为什么那天之后,还要坚持去公司?
靳烈风低头,垂下眼帘看着她,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
阮小沫知道他在诧异什么,其实,当她自己下意识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意外的。
顶着在公司里几乎都要传遍了的“后台员工”的名声,继续在这家公司上班,确实是不容易的。
“但我要是因此就辞职了、走了,那别人会怎么想我?难道不是因此,更加坐实了我是一个没能力只能靠后台的人的罪名吗?我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要顶住这个压力,很难,拍拍屁股走人,却是最
简单最轻松的解决办法。
可是她不愿意。
更不愿意就此如了某些人的意!
汪娜娜那边,大概和她在茶水间发生争执的那天起,就巴不得她最好赶紧夹起尾巴灰溜溜走人。
可她偏就不,而且还要以实力来证明自己能力是能配得上这个职位的!
否则那天见客户,她也不用明知道汪娜娜和张经理有问题,还毅然决然地去了。
如果那天见客户不是在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又或者对方不是王总那样的人,她有把握,起码自己一定能了解清楚的客户的需求,设计出的东西,不说绝对能拿下客户,但也该是及格线以上的东西。
可是这个机会……却变成了她差一点就出事的危机。
靳烈风眼底的诧异,渐渐变化成几分的欣赏和得意,“阮小沫,你真是倔得像头——”
“驴是吧?靳烈风,你口味真重!”
阮小沫白了他一眼,都懒得再跟他吵这个了。
总说她像驴,就算这么说起来,非要跟头驴在一起,他才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那一个吧?
“哼!”男人冷哼一声,唇角却带着笑意,“你现在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明确了。”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不是那种遇到事就只会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做的女人。
有胆量招惹他,还敢跟他那个手段狠辣的母亲叫板……
想也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少爷,阮小姐。”走到卧室房门口,站在门边等待的佣人立刻替他们拉开了门,躬身低头。
靳烈风走进去,把阮小沫放在床铺边,一边伸手勾掉自己早已歪歪斜斜的领带,一边斜睨着她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阮小沫仰头看着他,不得不承认,靳烈风这个男人,真是什么时候都
好看得可怕。
就现在那么随意地靠在房内的柜子旁,下巴倨傲地微微扬起,解开的领口露出的修长的脖颈,和挽起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线条简直诱人得不可思。
包括他随手往下解开的衬衣领口,小麦色的皮肤肌理一点点在卧房内橘色的灯光中慢慢展现,充满着属于男性的强烈荷尔蒙……
这样的男人……要是真的是模特界的,就好了……
想象着靳烈风穿着当季新款走天桥的样子……阮小沫觉得这辈子都看不到这一天,实在是让她忍不住惋惜。
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忽然又跑偏了,阮小沫连忙移开视线,免得自己注意力都被引开了。
“打算怎么办?”她低着脑袋,晃了晃小腿想了想,“先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不离开,在这个关头,谁走谁是狗!”
要走了,就等于在自己身上大写的做贼心虚,可是……工作不是看能力吗?
她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配得上现在的职位,那她有什么不可以待下来的?
又为什么,要为别人一时的指指点点而缩手缩脚呢?
这不是她的性格,或者说,不是她现在的做事原则。
在阮家,她已经为了别人的眼光,为了讨父亲的欢心,做了太多她不想做的事,又压抑了太多她想要做的事。
既然现在决定了要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又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呢?
“对了!靳烈风!”阮小沫忽然想起来什么,抬眼瞪着漫不经心回头看着她的男人,“你明天让公司那边的人取消对我的工作安排的控制,从今往后,我需要的,是一视同仁!”
说起这点,她大约还是需要谢谢那个汪娜娜的,要不是从汪娜娜口中得知这个事,她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工作量怎
么就那么刚好不用加班,因为平时看着似乎也挺正常的。
但现在既然她知道了,就不会再接受这样的区别对待。
“哼……”提起这个,靳烈风依旧有些不悦,“你就那么想加班?阮小沫?”
“不是加班的问题!”阮小沫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地道:“你知道这是我一直想要从事的职业,是,我知道,我可以靠着你一路平步青云,你有钱,你有权,你甚至能随时把伦纳德的团队调来给我用,但是……”
她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道:“但是我想靠我自己,靳烈风,起码在这件事上,我需要真真正正的证明自己,任何的外力帮助,对我来说,除了是一种阻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所以她不会轻易就这么落荒而逃,所以她也不会在面对他的这件事上,再跟从前一样落荒而逃。
这两者的勇气,都是一样的。
她没有尝试过,她想要去努力,虽然未来是未知的,可一味的退缩,不是办法。
靳烈风盯着她的脸,脱掉西装外套的动作停滞了两秒,才继续,“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女人……”
初见她时,她清纯又惹火,像是一株极其易折的带着雨中的百合。
可真是的她,却根本就不是这样脆弱的东西。
别的女人只想依附他、依靠他,只想守在他身边,费劲了心思讨好他。
可她完全不一样,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他们有些东西……其实是一致的……
男人抬了抬眉毛,走过去径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阮小沫懵了下,“靳烈风?”
抱她去浴室干什么?
不是他要去洗澡的吗?
“你手上脚上都有伤,所以我替你洗。”靳烈风的语气简直再自然不过,也再合情合理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