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轻咳一声,她将人放开,带了几分正经。
“你倒是教会了师姐这个道理。”
“那也是因为有师姐,才有我的今天。”
“柔柔,要是有人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就像话本子那样,你会怎么想?”
“那好酷哦,那我可以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吗?”
“额不能。”
“那我能让苍生万福吗?”
“额得努力,但你会有主角的金手指啊,比如命中注定属于你的东西啊。”
“我坐着不动,它就自己敲门进来吗?”
“额得靠人去拿。”
云柔摇了摇头,她拿出腰间玉润的小兔子对着圆圆的月亮比了比。
“那算什么命中注定?”
“我现在有的东西都是你和师兄水深火热为我争取来的,如果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那我宁愿不要。”
似乎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小姑娘皱了皱鼻子。
“一想到要是有什么命中注定逼着你和师兄为我拿东西就觉得讨厌,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被既定的角色,比起相信所谓的天命和虚无缥缈的什么主角,我更在意当下。”
“就像现在,我只想要师姐开心。”
她其实并不在乎什么法宝、也不在乎什么灵兽,她只在乎自己珍爱之人能不能过得更好。
倘若她知道她所得到的一切,需要珍爱之人受苦受难,她约莫会崩溃。
云柔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被既定的角色,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他们都生出了自己的心,他们的变化显而易见。
若是仍旧用剧情去界定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师姐,你今晚的问题都好生奇怪,这与我方才问你原没原谅御礼有关系吗?”
阮欣双手垫到脑后。
“没什么,你说得对,不只是因为他骗了我的原因,毕竟在生死面前,所谓的欺骗好像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我不原谅他是因为还有一些注定的事。”
“但这个注定,也够飘渺的。”
不论是回家还是剧情,都得到了当下才能去选择,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抛掷脑后。
云柔有些不明就里,她虽然想追问原因,却又知道师姐肯定不会再说,最终,她只是道。
“师姐,我只相信眼前所见。”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师姐,今晚的月亮好看吗?”
“好看。”
云柔嘿嘿笑了一下。
“好看就行,那我就不打扰师姐休息了。”
院子又恢复了安静,阮欣感受着习习凉风,闭上了眼。
睡觉--死亡最好的平替。
要是睡醒发现被蚊子咬了,她就带着所有人去死。
没办法,易怒,受不了一点苦。
“鬼幽,杀了她!”
“欣欣!”
后芊和御礼的声音同时响起,阮欣猛然睁开眼睛,黄沙漫天,是伏冥那条路,此刻的自己正朝着对面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极速而去。
直到一个分外眼熟的容貌撞入眼底,少年面容清俊,乌珠扬起,满目慌乱之意,剑刃没有丝毫的停顿,就这般刺穿了他的胸膛,破开一个豁口。
“君止?!”
阮欣本能出手想要去托起他,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反而调转了方向朝着被禁锢的男人直直刺去。
鲜血与鬼气占据了她大半视野,随后就这般堕入一片黑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芊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地牢中,阮欣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虽然貌美却极具攻击性的脸,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后芊的目光看了过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成了灵界的走狗。”
她被一脚踢了出去,撞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随着铁器的脆响声,后芊恶狠狠骂道。
“要不是魔主还需要你,我早就把你给融了。”
阮欣蹙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动了动,缓缓直立了起来,再出口时,是鬼幽的声音。
“你们是除了吾找不到其他剑了吗?”
“住口!你由魔主精血养育而成,没有它能由你的今天?!”
“别搞笑了,吾乃天地孕育,是它非要把骨血容吾身体里,把吾变成这副模样。”
“不识好歹!”
后芊长鞭甩过,与鬼幽剑身相撞,很快,鬼幽嗤笑出声。
“何必呢?大家都曾是魔主的手下,吾其实还是挺关心你的。”
“什么意思?”
“每次吾主杀鬼将之时,吾都得打听一下,死的是不是你。”
“你!”
“你闭嘴吧,话说得明白吗你?”
“我!”
“我什么我,吾就站在你面前,你看吾几分像从前,吾是你爹!!!!”
骨龙素质拉满,将后芊喷的不可置信瞪大眼。
“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出无能般的心情~~”
连骂带唱,后芊气得拉鞭子的手都在抖。
“出去一趟,你倒是把那个贱女人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阮欣;?
骂它就骂它,怎么还带上自己了。
骨龙张嘴就想喷,铁链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它微愣循声看去,这才发现石壁上还锁了一个人,一袭血衣斑驳,双手被缚于石壁之上。
尽管姿容狼狈,但清冷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唯一不同的是额间花钿妖冶,眼底的杀意不加掩饰。
阮欣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这里是鬼幽的记忆,趁她入睡之时,鬼幽将她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