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礼面色不变,但越泽莫名感觉到他好似有些不满。
“十五日,太长了。”
欣欣回去要是没见着他,该生气了。
越泽:?
当真是稀奇了。
刀子砍他身上都跟没事人一样,现在居然不敢在龙崖待十五日?
“那你说几日?”
“弟子自降为金丹,待五日。”
随后他微顿。
“将锁灵链开了。”
越泽瞪大了眼,金丹期待五日还开锁灵链,他这徒弟哪是怕了,分明是怕处罚不够狠!
“你很急吗?”
眼前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墨眸微垂,眉眼的清冷都化开,随之而来的是温柔与乖巧之意。
“我要在她下山前赶回去。”
他似乎很乐意同别人提起她,一提到她话都变多了些。
“师尊可能不懂,她要是看不见我,说不定会生气。”
越泽:
“那你同师尊说说,她长什么样子?”
可此话一出,御礼瞬间又变回了冷漠无情的弟子。
“弟子告退。”
越泽:
不是吧,师傅也防?
刚送走一个让人头疼的,腰间的传音录闪了闪,他接起一看,是洞灵的消息。
——“师兄啊,徒弟老赖在山上不走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想你了。”
那边再次回复。
——“可是赖着不走的是阮欣那丫头。”
越泽微顿,脑海划过一位阴暗爬行的鹅黄色少女,脑袋愈发的疼了起来。
——“外面背命案了吧?”
洞灵收到这个答案一顿,他看着对面趴在他桌子上吃烤鸡的少女,小心翼翼开口。
“欣欣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阮欣:?
“可是不对啊,你向来上打老下踢小,什么时候怂得躲在师门里过。”
可这句话不知是触及到了少女什么敏感的神经,对方猛然站起。
“荒谬,我才没有躲!我只是还没想清楚!”
洞灵眯起洞悉一切的眼神。
“跟你那道侣有关?”
阮欣微愣,她挠了挠头发,转身走了两步,但又停住。
“师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是最大的蠢事。”
“算了,没什么。”
“欣欣。”
身后,洞灵温和的叫住她。
“修士漫长的一生里不可能事事如意,所念皆问心。”
“若不为,可后悔?”
“师傅,我明日下山。”
洞灵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当真是一个笨拙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长这么大了。
他有感而发,给师兄发去传音。
越泽接起。
“呜呜呜,我家欣欣恋爱了。”
“不知道山下拿个野小子给她拐跑了。”
这话题一下就戳中了越泽敏感的神经。
“还说呢,我家礼儿他下山一趟,回来也”
等等。
等等等等。
——我要在她下山前赶回去。
——不知道山下拿个野小子给她拐跑了。
——我家礼儿他下山一趟。
嘶不会吧。
越泽迅速回忆,随后惊奇的发现,自家徒弟在阮欣那丫头下山后也离开了宗门。
不论是山脉之行还是此次宗门大比。
御礼那小子出现的时候那丫头必然也在,并且那丫头一离开,御礼也迅速消失。
仔细想来这两人离开与回宗的时间竟高度重合!
“师兄?”
越泽手微抖,突然想起洞灵并不喜御礼,说出去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
“回来也长高了!”
洞灵:?
“神经病。”
有时候欣欣说的一些话还是很能表达一个人的心情的。
比如现在。
洞灵直接挂了传音。
师兄真是莫名其妙,谁在乎那臭小子长没长高。
越泽看着手上被挂断的传音录。
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阮欣丫头何时下山。”
“她说是明日。”
明日?!
那丫头下山后若是没见着自家徒弟,发消息又没人回应,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把礼儿给扔了!
他连忙给御礼发消息,可那边却没有丝毫回应,大概是已经进去了。
越泽咬牙,徒弟的幸福可全靠他了。
阮欣正收拾着行礼,房门突然被敲响,她打开一看。
“掌门?”
越泽温和的笑笑。
“阮丫头这是要下山?”
阮欣规矩的行了个礼,随后点点头。
“唉,师叔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阮丫头帮个忙?”
“不太行。”
越泽一噎,他看着眼前面色麻木的少女,瞪大了眼。
“我,掌门。”
这丫头怎么回事?
其他小弟子可巴不得给他帮忙!
阮欣看着眼前胡须斑白的老人轻轻的啧了一下。
算了,就当她尊老了,宠他一次吧。
在越泽的视线中,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少女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蛄蛹了两下,夸张道。
“哇~~掌门你好痞。”
越泽:
这扑面而来的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阮丫头,师叔是想找个人帮我整理一下藏书阁。”
“不知道能否在山上多待几日,帮帮师叔。”
“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阮欣直白道,让她整理五天图书,她不如直接噶掉。
越泽又是一噎,他想了一下阮欣平日里的德性。
“有报酬!”
果不其然,眼前的少女眼睛亮了,大牙也眦出来了。
“细说。”
“白姣蛋一只!”
阮欣眉梢微挑。
神兽白姣?
这掌门倒是财大气粗的很,这买卖可不亏啊!
“这么多弟子,师叔为何独独找我?”
阮欣似笑非笑,越泽拿出早已准备的话术。
“藏书阁内许多书籍都涉及宗门密要,交由内门弟子来好些,这不刚巧阮丫头抽的出来空嘛。”
“御师兄呢?”
越泽微顿,他打量了一下阮欣,心里的猜测被落实。
眼前的人看着分明不像与礼儿熟识的模样,他定是换了个身份待在阮欣丫头身边,所以才这般藏着掖着。
“入龙崖了。”
【哦吼,宿主,男主犯事喽。】
【以男主那实力,龙崖也伤不到他什么。】
阮欣摆摆手。
“行,没问题,明日便去。”
不就是整理五日藏书阁吗?
简简单单。
越泽心满意足的回去,并在第二天见到了勤勤恳恳的
云柔。
彼时,阮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睡得正香。
五日一晃而过,阮欣踏着悠闲的步子去找越泽兑现承诺。
大堂内,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檀木椅上。
玉冠锦袍,漂亮的不像话,他的眸光清淡的落在前方,像一只精致的提线布偶。
往日追随他的十数年里,他一直是这副模样。
无情无欲,安辞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