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战这个名字宛枷还是很熟悉的,第一世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楚战一直镇守西蛮,所以见面的机会不多。
但宛枷内心还是很敬佩楚战这个人的,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毅力一直待在西蛮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一待就是数十年。
只是这楚战只会打仗,却不会做人,受了皇帝的忌惮还不知道收敛,第一世要不是有谢瑾,恐怕他在天启三年的时候就会死了。
但宛枷在意的不是楚战此人,而是这任务,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任务是在不同的空间,毕竟按他的“常识”来说,这种攻略不应该是不同的世界里攻略不同的人吗?那他这边为什么会出现第一世的人?只是同名的巧合吗?
“他们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就在此时,系统说话了,“你知道平行空间吧。”肯定的语气,算是笃定宛枷的“常识”里包含这个了,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宛枷的确知道平行空间。
“由可能性衍生出来的不同世界?”平行世界这个梗算是老生常谈了,没想到他会遇到。
而提出这个的系统又知道他明白这个词,其间的关系实在令人不免深思。
“没错。”到这里系统就不再说话了,因为楚战醒了。
“你是……”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宛枷赶紧跑去制止了他。
“我是个大夫,你伤得太重了,别挣扎了。”说着,宛枷就打算去抱他,结果发现现在的自己身娇体软,四肢无力,如何抱得动眼前这个壮汉?
其实壮汉这个词有些不准,楚战作为一个将士,身材自然是极好的,1米9左右的身高,还有八块腹肌,但却很匀称,不会显得很壮,但重是肯定的。然而这身材此时却成了拖累,若是前两世的宛枷绝对可以一个公主抱把他抱回去,可惜现在的宛枷仿佛洗点了一般,就是一个弱鸡。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咳,我扶着你走吧。”宛枷之前有观察过四周,他记得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可以带他去清洗伤口,至于药材,他还有系统呢。
楚战没有说话,显然是还不够信任他,但却没说什么,同意了他的建议。
到了溪水边,宛枷给楚战清洗了伤口,假装从身后的背包里,实际上是系统商城里取了些草药出来碾碎给楚战敷上,接着撕了几片干净的里衣给楚战包上。
有些麻烦的是楚战腰腹间一条巨大的伤口,伤口极深,宛枷抹药的时候特地放轻了动作,毕竟是任务目标,生怕弄疼他,但楚战硬是没出声,倒是让宛枷心生佩服。
当然了,麻烦的不是伤口本身,系统出品的药自然是效果极好,虽然宛枷挺肉痛的,这些药他自己也可以去采,麻烦的是布,楚战身上的伤太多了,宛枷撕衣服撕得都快衣不蔽体了,好在还有外衫,只是感觉有些凉凉的而已。
好在在里衣撕完之前总算是完全给他包扎好了,毕竟外衫不如里衣干净,看着面前的木乃伊,宛枷心里不免升起一阵自豪感。
楚战:“……”布把嘴绑住了说不出话来怎么办?
宛枷想了想,这里毕竟有个受伤的,总不好在荒郊野外过夜,附近也不像是有人气的样子,只能自己建个屋子,好在前世常常和谢瑾去山上浪,建房子这种粗活都是他干的。
可惜他再次忘了,他现在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鸡。
望着眼前劈了半天依旧纹丝不动的大树,宛枷内心是崩溃的,一个人骤然失去了武力,实在是有些承受不来。
“噗——”宛枷转身看了一眼那个笑喷的木乃伊,他表示作为一个曾经面瘫的人,从这张木头脸上看出感情来实在是太简单了,不就是嘲笑嘛,谁还没被笑过啊,反正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瞥了楚战一眼,宛枷从地上拾了些干树枝,堆起来点了火,接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煮药的罐子——毕竟是个四处游历的大夫,这种东西还是知道随身带的,那为什么不带伤药啊混蛋!
想到这里宛枷再一次心疼起自己攒的金币了,虽然花的不多,但后面真正厉害的东西需要的金币可比他现有的多多了,他本来打算修仙的时候再用的,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即使楚战体质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房子住肯定是受不住的,于是宛枷便随便给他煎了些药,用的都是背包里本来就有的,他可舍不得再花金币。
楚战体质也的确不错,至少宛枷这么瞎搞也没把他给弄死,没几天也好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打算进城。
毕竟现在的宛枷是个弱鸡,野味什么是没指望了,只能吃些果子充饥,现在楚战伤好得差不多了,自然要进城好好吃一顿。
巧的是这里最靠近的县城竟然是清河县,这清河县倒也和宛枷有缘,只是这清河县地处江南,而楚战镇守西蛮,也不知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宛枷没有多问,这两天两人的关系虽有所增进,但宛枷一直都没问楚战的身份,这种事情还是由楚战主动告知比较好,也好在宛枷耐心不错,全是上辈子谢瑾给磨的。
然而进了城,宛枷却傻眼了,因为现在的他,没有钱。
楚战也看出了他的窘态,笑了一声,接着若无其事地变回木头脸装模作样地说:“宛兄弟救楚战一命,战自是应请客的。”
宛枷表示你不笑我可能会开心些。
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钱自然是楚战付的,宛枷又借了些钱去买衣服,回了客栈好好洗了个澡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几天在外面,脸上全是些泥巴灰尘,现在总算洗干净了,说来宛枷也有些郁闷,自己以前有内力护体,尘土不沾,现在倒是尝了一把一身尘土的感觉。
到了吃饭的时间,宛枷收拾完整便走出了房间,正巧看到楚战坐在楼下,桌上是满满的饭菜,宛枷简直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还没这么饿过。
倒是楚战,见到收拾干净的宛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又收起了神色,对宛枷比了个请的姿势。
宛枷也不客气,直接便来吃上了,味道也当真不错。
“哈哈,宛兄弟当真是饿上了!”楚战见此,不由笑道,不过由于常年木头脸的缘故,笑得怎么看怎么奇怪。
“哼,那是我没开诊,等我赚了钱,天天吃这些!”宛枷不满道。他迅速进入到现在的角色之中,现在他的身体不过十六岁,他应该表现出一些少年心性来才对。
“这些的确是好,只是可怜了边关战士,他们就吃不上这些了。”楚战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叹息。
宛枷挑眉,这是说上正题了?说实话,他展现出来的医术应该足以令楚战想要让他进军队当个军医了,而第一世的经验也让宛枷猜测楚战手下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军医,只是没想到他拖到现在才说。
“边关虽是苦寒之地,但捉些野兽之类怕是不难。”宛枷慢悠悠地回复,要是腆着脸跟上去那才不对呢。
“野兽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随便吃的,万一吃个有病的,我等将士也染上了该如何?”楚战放下手中的筷子,带着几分认真问道。
“野兽有病无病自是一眼可看出,再不济吃些果子也可饱腹。”宛枷避开“我等将士”这句暴露身份的话,只回了前一句,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厉害。
“果子也有毒果,一旦吃错便是个死。”楚战眼中染上些兴味。
“便是真有毒,万物皆有相克,寻出解毒的便是。”宛枷继续炫耀,总要让楚战哭着喊着求他去才好。
“可我军中虽能人辈出,却独独少了医者,随行军医医术不高,每场战争下来都要死不少战士。”楚战竟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倒是令宛枷有些惊讶。
“我观楚兄不是常人,如今楚兄如此说,我心中也有些计较,只是初见时楚兄便身负重伤……”意思就是要楚战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其实宛枷本意就是要跟上,但如果轻易就让楚战成功,楚战反而会怀疑,因此宛枷还得装成不想去的样子,表示一下对跟着楚战可能有危险的害怕。
“我虽镇守西蛮,但京中也有对我不满者,此次便是他们设计来杀我,对亏了宛兄弟相救,不然……”
“原来楚兄当真是那镇守西蛮的楚将军,我原以为是同名,如今看来,是我之前唐突了。”宛枷笑了笑,面露了些松动。
楚战一见,心道有戏,继续说道:“他们笃定我身边无人可治我,却没想到我会遇上宛兄弟,想来若无宛兄弟,今日也便不会有我楚战了。”
“将军言重了,将军事迹,枷知甚多,如此,自是当为将军效力,况枷为医者,救人乃天性。”见楚战都说道这份上了,宛枷也很给面子地抛下了话,接着话锋一转,“我虽是个医者,却无武功在身……”
楚战想起宛枷之前的窘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中想着这还是个孩子,接着保证道:“有我楚战在一天,你便不会有事。”
宛枷笑了,这一笑,宛若惊鸿,楚战看得都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