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凡果然如同秦呦呦所期望的那样,不再主动靠近她,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每当下课铃声响起,他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教室,秦呦呦总是会忍不住抬起头,目光紧紧追随着谢俞凡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她这样对待谢俞凡,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可如今角色互换,当谢俞凡以同样冷漠的态度对她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如此难受,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心房,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现在轮到谢俞凡这么做了,她的心现在却像是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
夜幕逐渐降临,下了晚自习,校园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秦呦呦低着头,脚步缓慢而迟疑,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谢俞凡身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来到公交站牌前,已经有几个和他们一样等待乘车回家的人站在那里。秦呦呦默默地走到谢俞凡的侧后方停下,微微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恰好能清晰地看见谢俞凡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不知为何,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秦呦呦只觉得喉咙发紧,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还是张开嘴,用极小的声音轻轻喊道:“俞凡哥……”
谢俞凡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秦呦呦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这才放心地将一直藏在羽绒服口袋中的手抽了出来。那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抓住了谢俞凡的衣袖,并轻柔地晃动起来。与此同时,她再次轻声唤道:“俞凡哥。”
或许方才谢俞凡确实未曾听见,但这一次,他总算是有所察觉,缓缓回过头来。尽管依然保持缄默,但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却直直地望向了秦呦呦,仿佛在无声地询问:“怎么了?”
秦呦呦眼见谢俞凡终于给予了自己回应,心中不由得一喜,赶忙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其实,我……”
然而,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一辆公共汽车就不偏不倚地缓缓停靠在了两人面前。此时此刻,正值一天之中人流较为稀少的时刻,站牌前等候的乘客寥寥无几。谢俞凡见到秦呦呦突然止住话音,不再继续说下去,于是便出言催促道:“上车吧。”简简单单三个字,语气平淡得如同秋日里平静无波的湖水。
“哦……”秦呦呦满心失落,只能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她原本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将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向谢俞凡全盘托出。但是却被硬生生打断,堵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让她感到格外憋闷和委屈。
上车之后,方才那一瞬间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俞凡原本还想着问一问刚刚她准备说什么的,此刻看到她再次像一只鸵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只能无奈地无声叹息一声。
而两人之间弥漫着的这种怪异氛围,就算是一向大大咧咧的赵欣瑶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赵欣瑶满脸好奇地凑到秦呦呦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呦呦,你和谢俞凡……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吵架啦?”
听到这话,秦呦呦那张原本就皱成一团的小脸更是苦不堪言,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赵欣瑶:“我惹俞凡哥生气了~”
“嗬……大新闻啊,”赵欣瑶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十足的八卦神情,兴致勃勃地追问道:“你俞凡哥居然还会生你的气?”
面对赵欣瑶连珠炮似的追问,秦呦呦只是瘪了瘪嘴唇,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欣瑶微微挪动身子,朝着秦呦呦又靠近了一些,那张白皙的面庞上满是好奇之色,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你怎么着他了?”
“我……”秦呦呦轻启朱唇,刚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堵住了似的,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个如梦魇般缠绕心头的梦境,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嗯?你倒是快说呀!”赵欣瑶眼见秦呦呦突然沉默不语,不禁焦急地催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一般。终于,秦呦呦深深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哎……算了,我还是自己再想想吧……”
赵欣瑶还没见过秦呦呦这副样子,便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了,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呢?”
其实,此刻的秦呦呦内心深处也渴望能找到一个人倾诉自己的心事。而眼前的赵欣瑶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然而,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萌动,秦呦呦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要告诉赵欣瑶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谢俞凡吗?可连她自己如今对此都还不是很清楚。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未经历过心动的感觉,对于“喜欢”二字的真正含义更是一无所知。也正因如此,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深陷于这种迷茫与苦闷之中无法自拔。
“我就是……就是……”只见她面红耳赤、嘴唇轻颤着,那话语仿佛被卡在喉咙里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吐露出口。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可把一旁的赵欣瑶给急坏了。
要知道,赵欣瑶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平日里行事风风火火,最受不了别人说话拖拖拉拉。此时见到秦呦呦如此忸怩作态,她终是按捺不住,直接爽利地开口劝道:“你跟我之间还有什么难为情的呢?想说什么说就行啊!”
秦呦呦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或者说是已然自暴自弃,索性紧闭双眸,那粉嫩的双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犹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与此同时,她以一种近乎连珠炮式的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做梦梦到俞凡哥他吻我了!”话音刚落,秦呦呦似乎因极度羞涩而不敢睁眼面对现实,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赵欣瑶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