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马上会意，知道了何将军为什么要发兵。
因为这是战功，而北蛮被秦盛冲进去杀了一遍，现在是损失惨重。
据说粮草都岌岌可危了，其内部各势力也都开始不踏实，因为粮草不够就得舍弃一部分人，否则大家都得挨饿，谁都不愿意做背舍弃的部分。
所以，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想立功就得赶紧摘桃子！
“不错，既然秦盛这么说，他们确实没有把大周放在眼里。”
“朕觉得，他们在此前集结了兵力就很不对劲。”
“出兵之事，朕准了，何将军接旨……”
这桃子马上就要摘，秦盛阻拦道：“且慢，陛下，北境战事向来是我秦军在管，让何将军去……他的将士不一定合适，还是交给秦家吧？”
皇帝当然不肯：“秦盛，你此行也算立了功，不用再劳累了，而西北军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他们当中大部分也去过北境，不能总累着大将军嘛。”
现在承认秦盛说的属实了，因为他们觉得北蛮虚弱。
这么好的机会，直接让何将军立功，声威上只要跟秦军抗衡，以后也可以削弱秦家的影响力，而战功当然是给自己人，这也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机会。
但是，他们真觉得现在北蛮是任人宰割吗？
秦盛虽然在人家后院砍杀了一番，然而人家主力可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派出去的十几万军队，秦盛都没去碰过。
这桃子真那么好摘？
秦盛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也不好说谁会赢，但只要西北军陷进去，对秦家也不是坏消息。
……
退朝归来，将军府里也知道皇帝发的圣旨了。
一个个都很不服，是世子带人去骚扰了北蛮，才有这个机会。
此时，一群副将也在秦老爷子身边嘟哝这事。
“世子确实让人另眼相看，可陛下这抢功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对啊，这可都是世子的功劳，结果朝堂上居然没有说法！”
“哼，一开始还想定世子的罪呢，说是世子破坏了关系。”
“大将军，我们也为世子不值啊！”
老爷子比他们淡定多了，笑呵呵地听着他们的意见，直到最后才发话。
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可不觉得现在北蛮十几万人难对付。
可主力一直都在，这也是事实，他们凭什么就觉得容易打？
“诸位可别忘了，北蛮主力未损，若让你们打，你们吃得下？”
“他们部族内部已经人心浮动，当然不是直接打，只需要离间其关系，十几万大军瞬间崩溃，因为世子打破了他们内部的平衡，不少部族的贵族都没了。”
这些人才是常年对抗北蛮的专家，他们清楚得很。
虽然北蛮主力未动，可这些主力可不是都来自一个部族。
所以草原部族战力弱就是这个原因，士兵也没有归属感。
主力的十几万骑兵，分别来自好几个大的部族，以及一些小部族补充进去。
秦盛这一次杀了很多贵族，这些贵族不属于王族的。
贵族损失太多之后，他们就会感觉自己不稳妥了，这种时候就很好离间。
“离间确实是好手段，西北军学得会？”
老爷子淡淡道，“哪次被犯边，不是我们秦军出的手，他们对草原上的事一无所知，谁跟谁都分不清，如何离间？先让他们去吧，打打看也好。”
“老夫也不希望大周的将士折损太多，哪怕不是我秦军。”
“即便能拿下来，他们也不会太顺利的，也罢，这次就置身事外。”
“就这么决定了，世子呢？”
老爷子才是大将军，虽然现在称病在家，他还是大周武职最高者。
他一锤定音，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说的，其实说得也对。
“世子他……在见一个江湖人。”
秦盛这边，见的是茶馆老板娘。
因为很多消息秦家是不掌握的，秦家掌兵，就有很多消息不通，因为这些消息不会在军中流传，官场上，秦家也没有什么往来，所以秦家需要一些江湖势力。
军国大事以外的消息，就需要这些势力的帮忙。
这位老板娘如今服服帖帖，她也不想把人都得罪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世子，在江左盟那边，您得替我说说话。”
“这个再说吧，还没追究过来呢，估计是在调查，我有点事，你得帮我搞清楚。”
“世子请问。”
“首先，有个宗师叫吴有德你是否知道？”
老板娘恍然，压低了声音：“我们都听说此事了，据说那位宗师要刺杀世子，他居然没敢动手，世子果然洪福齐天，自有战神庇佑啊……”
“说正事。”
“世子想知道什么？最近这人也到了京城，还来过客栈，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似乎是王家指使的，对，就是拿捏我那个王家！”
“哦，王家居然也要对我动手，是因为什么事？”
这一问，老板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借口不是有很多吗？
秦盛拿着锦衣卫到处查官员，这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吧？还有，秦盛把科举整黄了，也是犯了他们的利益，最后是江左盟这边，王家是在里面做手脚的。
结果呢，秦盛又杀了出来。
包括老板娘这里，原先也是实际听命于王家，被秦盛捏回来了。
那王家要对秦盛出手的理由可太多了，说哪一条？
“他们可能因为在世子手下损失太大？影响了他们的盐铁生意。”
“我倒是忘了，他们还掌握着盐铁生意……”
秦盛眯起眼睛，既然靠这个生意养家的，就从这个方向动手，才会让他们最疼。
动用武力硬杀当然不行，这是莽夫才做的，而且其他门阀也不答应。
这些门阀，一致对外的时候非常团结，你随便杀哪个，另外的都会联合。
唇亡齿寒嘛，他们都知道抱团，相互之间也不是没有矛盾，但那些都不是主要矛盾。
门阀之所以有比朝代更长的寿命，就是因为利益牢固。
想动他们，只有从根基上动，就像是跟敌人主力别打正面，你得掏他的粮草！
这也叫釜底抽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