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惊喜的叫道:“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是帮她们来结账的吗?
宋辰安因被扇了一巴掌,他正举着衣袖挡住被打的脸,听到宋恬的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去看。
只见沈云岚和宋恬站在他面前,正关切的看着他。
宋辰安心中顿时欣慰许多,还是岚妹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转而想起自己又被打了,也不好站在这里和岚妹妹寒暄,只含糊说道:“我有事经过,这便先回去了。”
他背着光,从宋恬与沈云岚的方向看去,只觉得日头晃的眼睛看不清楚。
沈云岚见他神情不对,念着他对自己的情谊,免不得关切问了起来,“表哥发生了何事?”
虽是简单的问候,却似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宋辰安的全身。
他的衣袖依旧挡住了半张脸,嘴上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无事!”
怕两人继续问下去,他急忙低下头,丢下一句:“我先走了”,随即就涌入了街上的人群里,不过片刻就看不到人影了。
宋恬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疑惑嘀咕道:“二哥怪怪的。”
是很怪,往日宋辰安见到沈云岚恨不得一步都不挪,今日竟丢下她们先走了。
沈云岚拉了她一把,“走吧,人家还等着拿钱呢!”
宋恬看了身后店小二一眼,只好放下心中的疑虑,随着沈云岚走了进去。
到了孟若华面前,如此说了一番,当着人家店小二的面,孟若华只好拿银钱出来结了账。
“表妹、三妹买的这些东西回府了要先送到账房去记账,记好了便给你们送回去。”
宋恬可有可无的摆摆手,“好。”
沈云岚却狐疑的看了一眼,不过是些小东西,有必要记得那么仔细吗?
三人又吃了点心喝了茶水,孟若华拒绝了宋恬在外面吃饭的要求,歇息够了便起身回府了。
宋恬噘着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二嫂为什么不让我们在外面吃饭?”
孟若华端坐着,波澜不惊的道:“府上银钱不多了。”
在外面吃一顿饭,至少要花一二两,在府中吃饭花的是每日的份例,就算不吃,那份例也留不下,厨房的人就都分了。
宋恬小声嘀咕:“真小气!”
花三十多两买胭脂的时候,二嫂都不说没钱,吃一顿饭又能花多少钱!
孟若华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当没听到。
她们买胭脂也好,买什么也好,是用她们的名头花的钱,到时候算账的时候自然算到她们头上。
在外面吃饭则不同,她总不能说自己没吃吧,即便不吃,也不会有人相信,这笔钱便会记到她的头上了。
孟若华已经有了打算,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一行人很快便回了府,杨柳拿着她们买的胭脂径直就去了账房,一笔一笔写清楚了才送到了她们各自的院子里。
宋辰安被打之事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遮遮掩掩的回了府,路上虽遇到一两个下人,但都不敢猜想二爷是被人打了。
因此这件事只在小范围的传了传,有齐盛的警告,加上宋辰安也不是什么惹人羡慕嫉妒的豪门大爷,没人愿意关注他。
孟若华回到青枫院,林妈妈又在念叨儿媳的不是,玲珑偶尔劝她几句,其余小丫头们都跑没影了。
石妈妈一回来,听了几句撇撇嘴也走开了,把儿子惯成那副样子,以后有你受得!
孟若华换上家常衣服,笑着对林妈妈道:“咱们院子里都是没有儿媳妇的,她们也不能给你出什么主意,奶娘不如去找几个有经验的妈妈取取经,总好过你在这里生闷气。”
玉叶连声附和:“是呢,咱们福利有不少妈妈都有儿媳妇呢,我听她们说都把儿媳教导的很听话呢。”
珊瑚也跟着附和,“你看林瑞家的三嫂子老实吧,都是林瑞婶子调教出来的。”
林妈妈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听她们这样一说,立马就动了心思,见孟若华也无事,便舔着脸道:“那我就去取取经?”
孟若华很是和善的摆摆手,“去吧!”
不管去哪都好,不在院子里呱噪就行。
林妈妈自小奶大了她,无缘无故的撵出去也不好。依着前世的记忆,林壮最后会为宋辰安做事,还是将他们留下比较好。
若是没了林妈妈一家,必然还会有其他人!
几个贴身丫鬟都知道孟若华不喜林妈妈,见她离开,忙找了话题逗趣。
这时见杨柳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孟若华欣慰的摆摆手,“都下去歇着吧!”
齐盛一回到昌盛当铺就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言谈中不乏对孟若华的欣赏,“都说庄家世子夫人泼辣,我看都比不过孟家小姐。平日说话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动起手来一点不含糊!”
于宴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盛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歪着头盯着于宴,片刻后“啧啧”两声,“让你去你又不去,现在后悔了吧?”
自己说这么两句就急眼,怎么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倒不出声了。
齐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事情查的差不多了,那老家伙谨慎的很,咱们的人只听到了几句,但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于宴望向对面的房间,里面只剩一个小二正在擦拭桌子,她们已经走了。
“在多派几个人盯着,依着柳成的性子,不会不留后手的。”
本次主考官礼部尚书柳成,是二皇子一派的人,若是将他查出来,那二皇子必定撇不清关系!若是二皇子获罪,最高兴的当属太子一派。
锦衣卫只忠于圣上,只管查出事情真相。
于宴眼眸微凝,也许该查一查舞弊案爆发之前的事。
“派两个人,再查查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看看他们之前和谁联系过。”于宴叮嘱道:“悄悄地,不让人发现了。”
齐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问便出门吩咐了下去。
对于官场之事,于宴比他敏感许多,他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