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门口。
杨言停好车走过去,便看到杨语已经站在那儿等他了。
因为考试刚结束,门口的学生还不太多,有一些学生正陆陆续续往外走。
杨言扫了一眼,没看到穿绿色衣服的长发姑娘。
“哥。”
“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可以。”杨语顿了下,说,“我觉得挺神奇的,今天的作文题目真的是改革开放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
“为什么觉得神奇呢?”
“因为昨天晚上有个女的,预测出了这个题目。”
“哦?谁啊?这么厉害?”
杨语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认识。”
他本来想说是在烧烤摊上碰到的,又怕哥哥知道他去吃了烧烤,就转移话题说:“走吧哥。”
“等一下,我还要接个人。”杨言看向校门口。
此时,出来的学生们越来越多,但他始终没看到穿绿色衣服的姑娘。
“接谁啊?”
“朋友的妹妹,叫顾小云,也和你一样参加中考。”
杨语看了看校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说:“有什么特征吗?”
“穿绿色外套,长头发,个头比较高。她嫂子说她在第七考场,不知道这个考场的考生出来了没?”
“啊,跟我一个考场啊。”杨语使劲回忆了下,好像还真的有个穿绿色外套的清秀女孩,她的座位就在门口,他进考场的时候就瞥到了。
“应该出来了啊。”杨语又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突然说,“哥,她出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杨言看过去,那个女孩穿着一件格子衬衫,手里拿着文件袋,绿色外套搭在臂弯上。
眉眼间和顾尓容有几分相似。
他点了下头,说:“是她。”
顾小云正在四处张望。
杨言走过去,温声道:“你叫小云是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杨言,你哥哥嫂子今天有事,没法过来接你,我来接你。”
顾小云以前就看到过二哥和杨言在军营的合影,便说:“谢谢杨言哥哥,我其实可以自己回去的。”
“走吧。我先带你们吃个饭,然后再送你回你哥那儿。”
“我们?”
杨言转身挥了挥手,杨语走了过去。
杨言为他们俩做了介绍,本来以为两个同时参加中考,又同在第七考场的的孩子会有很多话说。
谁知,一路上,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都快中午了,还不见顾尓容的影子,关幼霜决定去买点东西吃。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下午暂时不出院,就在医院待着,这样她可以借口要休息躺在病床。
应该没人会怀疑。
总之,等处理完直播的事再说。
她刚走出病房,就看到顾尔容和副院长走了过来。
顾尔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适?”副院长微笑着问道。
“没有,都挺正常的。”
他们走进病房。
副院长说:“是这样,刚才你爱人也跟我们说了你的意思,你是想保住孩子是吧?”
关幼霜点头。
“刚才我跟省医院的专家通了个电话,他推荐你做个ri,也就是磁共振成像。
ri能够提供高分辨率的软组织成像,不使用电离辐射,在医学上通常被认为对孕妇和胎儿是安全的。”
“但是呢,”副院长接着说,“咱们县医院没有做ri的设备,你得去市一医院或者省医院去做,我这边可以给你写个转院证明。”
关幼霜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今天做,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她点了下头,说:“谢谢院长,那麻烦您了。”
“今天下午的话,还是建议你先在医院留观,我听护士说你不想输液了?”
关幼霜赶紧说:“没有没有,要输。”
“嗯,今天的药还是建议先输完,你放心吧,都是一些营养支持液,对胎儿没有影响。”
听到关幼霜同意输液,也同意检查,顾尓容终于松了一口气。
副院长出去后,他打开保温桶,说:“好了,来吃饭吧,玉米排骨汤,饭店刚炖好的。”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关幼霜偷偷咽了下口水。
心里恨不得狼吞虎咽,嘴上却赌气道:“不想吃。”
顾尓容笑着走过去,扳过她的肩膀,柔声道:“又怎么了?”
“看看。”关幼霜抬起自己的手腕,“你干的好事。”
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
顾尓容愣了下,他感觉自己也没用力啊。
他懊悔不已,赶紧抚摸着红印,又吹了吹,说:“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很痛吧?”
关幼霜抽回手,笑着说:“没有啦,我哪有那么娇气。”
顾尓容拉着她坐在床沿边,说:“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但是你也不应该说什么离婚之类的话,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太多了,咱们一起面对吧。”
关幼霜觉得自己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顾尓容摸摸她的头发,说:“你别担心,有我呢,你不会有事的。”
关幼霜彻底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别哭了。”顾尓容帮她擦掉眼泪,把她搂在怀里。
“对不起。”关幼霜哽咽道,“我不应该对你说气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我……”
“我知道,你是因为舍不得孩子才这样做的。”顾尓容抚着她的肩,柔声说道。
等关幼霜不哭了,顾尓容说:“乖,那我们现在吃饭吧。”
关幼霜直起身子,问道:“小云现在在哪?待会一点半你记得送她去考场。”
“小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刚给言哥打过电话,他说他会安排好的,让你安心养病,他晚上再过来。”
关幼霜正想问他下午有什么安排,顾尓容就略带歉意地说:“我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个重要的会,没法请假,我开完会再来陪你。”
关幼霜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这时间也太契合了。
下午两点四十左右,关幼霜就忍着巨大的恐惧,让护士帮她打上了吊针。
其实她倒不是怕疼,只是单纯害怕扎针这个动作。
都是小时候打针留下的心理阴影。
因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她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知道她是杨言的朋友,副院长特意给她安排了一间角落处的单人病房,特别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