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竹青院外的小厮听到尖叫声,心里一喜,忙站起身,屁颠屁颠的朝着慕佳柠的院子跑去。
今日府中要办纳妾宴,庆国公夫人起的比往常早了一些,梳洗打扮之后,就来到正厅,熟练的吩咐着下人做事。
刘书玉手忙脚乱的跑了进来,“母亲,母亲,大事不好了!”
庆国公夫人见他是跑得直接跌了进来,顿时不满的呵斥,“书玉,你好歹也是庆国公府的世子,做事怎么如此急躁,成何体统?”
刘书玉慌忙的站起身,因为跑的急,脑门上一层汗,他喘了几口大气,着急的道,“母亲,竹青死了!”
“什么!?”
原本还端庄坐着的庆国公夫人豁然起身,怒容满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死了?”
“我不知道啊。”
刘书玉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愁容满面,“今早一起来,就听到下人禀告,说竹青死在了房中,我惊恐万分,一路飞奔来禀告母亲。”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的看向庆国公夫人,“母亲,今日举办纳妾宴,可是竹青忽然横死,这纳妾宴肯定办不成了,还是赶紧派人去通知各家,让他们不要来了,否则到时候人来了,咱们是要搬一具尸体出去给他们看吗?”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庆国公夫人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下,眉眼之中的愁容浓得化不开。
“书玉,大婚当日,慕绾绾中毒不能拜堂成亲,今日你办纳妾宴,竹青横死在家里,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书玉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摇摇头,“意味着什么?”
庆国公夫人咬牙切齿的看向他,“这意味着,慕佳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刘书玉骤然皱眉,不满的哼了一声,“这关佳柠什么事?不过是她们福薄,没福气罢了。”
“不知所谓!”
庆国公夫人气得抬手指向他,“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什么事都看不清!”
深呼了一口气,庆国公夫人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刘书玉。
“皇上赐婚,慕绾绾不能拜堂成亲,这件事还没有事发,是因为还没人捅到皇上面前去,也是因为镇国大将军和他的儿子们现在正在驻守边关,没人能为慕绾绾撑腰。”
“皇后因为多方掣肘,也不能过多管这件事,可是书玉,今日纳妾宴,竹青横死在府里,如果被有心人捅到皇上耳里,你觉得咱们庆国公府有几个脑袋给皇上摘的?”
刘书玉其实并不蠢,只是看事情只看表面,往深想他也不是不会,经过庆国公夫人这么一提醒,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利弊。
慕绾绾大婚当日中毒,就像一个包装得很好的炮竹,而竹青横死家中,就是那火星子,当炮竹被人捧到皇上面前,再用火星子一点,那就轰然炸开了啊!
或许他可以用慕佳柠善妒,心狠手辣来推脱责任,但慕绾绾在武阳侯府中毒可以说是慕佳柠做的,但是婚后才几日,慕佳柠的手又怎么伸到竹青的院子里去?
显然,这件事他肯定参与其中。
皇帝又不傻,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事情的原委。
别说官途了,他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不错了。
他瞬间慌了神,极力辩解,“母亲,竹青不是我杀的……”
“嗯……?”
庆国公夫人眼睛那么一瞪,刘书玉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庆国公夫人能坐在主母位置上这么多年,又岂是傻的?
刘书玉慌得大脑一片空白,竟是就那么颓然的径直的跌坐在了地上。
“母亲……母亲……我……我该怎么办?”
庆国公夫人稳住心神,努力的想着办法。
刘书玉虽然有点蠢,但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她不可能不管刘书玉的死活。
思虑了片刻,她看向刘书玉,“好在竹青是你的通房,认识她的人不多,而且在请柬上我也并没有写她的名字,眼下只能再找一个丫鬟抬成贵妾,将今日的纳妾宴蒙混过去。”
刘书玉都已经不想自己的名声和官运了,眼下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好,好。”
他连连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我这就再去找个丫鬟,让她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再警告府里的人,让他们全部闭嘴……”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庆国公夫人和刘书玉都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就见到慕绾绾走了进来,而她身后,竟然跟着竹青!
刘书玉就像见鬼了一般,连连后退,“竹……竹青,你……你怎么在这里?”
竹青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诧异的看向他,“少爷,今日可是奴婢的大日子,奴婢自然是要来跟夫人问安的啊。”
“问安?”
刘书玉吓得咽了下口水,“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
竹青疑惑的歪了一下头,忽然想到什么,恍悟的笑了起来。
“哦,少爷说的是刚才我院子里的动静吧?”
刘书玉赶紧点头,“对对对,刚才下人来禀告,说听你院子里的人惊慌的大喊,说你死了。”
“呵呵……”
竹青捂着嘴笑得更欢了,“不是我!”
刘书玉傻了,“那是谁?”
竹青抿了一下唇,眼底流露出哀伤。
“是少爷养的爱犬金子啊!”
金子?
刘书玉想到那只站起来有他那么高的大狼狗,惊得一愣一愣的。
竹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少爷也知道,金子一直是我帮你养着的,它很缠我,昨晚非要上床跟我一起睡,它是你的爱犬,我又不敢打它,就只能由着它了。”
“往常它也上我的床睡过,都没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今早起来,冬青就发现它死在我的床上,死状相当惨烈!被人刺了好多剑,血染了一床呢!”
刘书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看着竹青,又是怀疑,又是好奇,“那你呢?昨晚你睡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