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枫和裴翊霄兄弟二人站在院外,紧张又期待的看着裴渃笙,只等裴渃笙同意,他们就马上进来。
裴渃笙觉得很搞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原身在的时候,裴家人何时尊重过她?明知道她是姑娘家,可是别说院子了,就连闺房都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还会询问了?
裴渃笙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就是裴悠悠半夜声称自己丢了贵重首饰,带着人横冲直撞就搜过来,裴家三兄弟也站在她那边。
全然不顾深更半夜让一群家丁进入裴渃笙的闺房搜查会对她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损害,当时的原身一袭里衣,被那群家丁就那么盯着看着,屈辱使她险些就要上吊自尽。
裴家三兄弟就跟瞎了一样,非但没觉得愧疚,还反过来指责原身。
想到这儿,裴渃笙对他们兄弟着实感到阵阵恶心。
她收起纸笔,往屋内走去,对于他们二人主打一个无视。
眼见裴渃笙要走,裴翊枫和裴翊霄着急了,想也不想的冲进来,一把拉住裴渃笙的胳膊。
“笙笙,我们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裴翊霄不知道,自己质问的口吻有多么可笑。
裴渃笙直接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听到又如何?她就是纯粹不想搭理他们。
读懂她的眼神,裴翊霄这才真正的理解裴翊枫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的妹妹,他们的笙笙,是真的不一样了。
在边关重伤痊愈之后,他就不顾一切快马加鞭赶回来,可翊枫告诉他,笙笙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再奢求所谓的亲情了。
裴翊霄是不相信的,可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分明在他去边关之前,笙笙还是那个会躲在角落里,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和悠悠,露出羡慕的小女孩,但现在,她面无表情,神色冷漠,看着他的眼神,比陌生人还不如。
“裴大少爷若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别留在这里了,你的好妹妹在秦王府,不在这儿。”裴渃笙下逐客令。
她真没兴趣和对方纠缠。
“你才是我妹妹!”裴翊霄脱口而出,是从未有过的真心,可惜裴渃笙压根不稀罕。
“白冬,关门,谁来都别开,你家姑娘我要休息了。”裴渃笙扬声道。
白冬从屋内跑来,主仆如出一辙的冷淡,白冬更多了一些厌恶憎恨,“裴大少爷,我不想动手扰了姑娘的清静,请。”
裴翊枫将一脸失魂落魄的裴翊霄拉走,生怕惹来裴渃笙更大的反感。
“阿枫,你说我们之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院落,裴翊霄满脸痛苦之色的低声问道。
比起他,裴翊枫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大哥,你别自责了,都怪裴悠悠,要不是她,我们和笙笙的关系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她在挑拨离间。”
若是裴渃笙在场,听到裴翊枫这句话,只会更加看不起他。
裴悠悠固然有挑拨离间,但真正做决定的人,是他们三兄弟自己,如今却将一切推到裴悠悠身上,妄图让自己好过一些,比起裴悠悠这种真正的恶人,还要令人不耻。
“对!都怪裴悠悠,可是阿枫,能轻易被挑拨的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裴翊霄自嘲道。
“大哥,如果我说我想找机会杀了裴悠悠,你……”裴翊枫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想法,在那天裴渃笙说与裴家两清之后,他就产生了,裴悠悠身后的人,他固然想要找出来,可是裴悠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他们和笙笙了,必须铲除。
他有预感,要是还放纵裴悠悠继续这么下去,裴家的悲剧,迟早还会上演……
况且,杀了裴悠悠,或许反而能让幕后的人坐不住从而暴露,他就是怕家里其他人不答应。
“好!”裴翊霄道。
“不好也没关系,我……你说什么?你答应了?”裴翊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裴翊霄不同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裴翊霄说了什么,他错愕的望着对方,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裴翊霄岂会不清楚他在惊讶什么,“阿枫,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裴悠悠将来会害得裴家满门惨死,你相信吗?”
此话一出,裴翊枫震惊不已,失态的一站而起,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有前世的记忆?”裴翊枫这句话问得很是艰巨,他害怕听到答案。
他以为自己一个人独自背负前世的罪恶就罢了,可大哥竟然也有记忆,他不希望裴翊霄也跟自己一样活在痛苦的记忆中。
但是,他又期盼着有个人和自己一起,自己也不至于痛苦无处说。
裴翊枫的话音才落下,就清楚的看到裴翊霄如同自己一般的失态。
两相对视下,兄弟二人默契的悟了。
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了一下,裴翊枫重生是在裴渃笙出嫁那一日,他醒来后匆匆赶过去,可已经迟了,好在这一世的笙笙,没有重复前世的悲剧。
裴翊霄重生的节点就晚了一些,正好在他抵达边关的时候,他本打算马上回京阻止,可记起前世嘉陵关的悲剧,他无法坐视不理。
没曾想最终会在嘉陵关遇见裴渃笙,更加没想到裴渃笙与自己记忆中截然相反。
“大哥,你我都能重生,会不会笙笙也回来了?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她一反常态的冷漠?她是不是还在记恨我们前世那样对待她?”裴翊枫蓦地灵机一动。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让裴渃笙性情大变的原因。
“不,不像!笙笙的冷漠,是被我们伤透了心,可是她内心还是善良的,你忘了,前世裴悠悠对我们痛下毒手百般折磨凌辱时,是笙笙想尽办法救我们离开,而她自己却惨死在裴悠悠手中,那样的境地下,她还能保持善良救我们,若她有前世的记忆,她更不可能无动于衷,任由前世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