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裴翊枫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拦在裴渃笙面前,他还是不相信,还想赌一把,他知道笙笙被他们兄弟几个伤透心,可现在的笙笙不是前世的笙笙,她肯定对他们还有感情。
得亏裴渃笙缰绳拉得快,否则马儿这一脚下去,裴翊枫就算不残废也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不可。
裴翊枫面露喜色,他就知道,笙笙肯定还是在乎他这个哥哥的,这一世,大错尚未铸成,悲剧尚未发生,还来得及,他以后一定要对笙笙更好一些。
然而,他满心的幻想,却在下一秒被裴渃笙泼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寒彻入骨。
“裴翊枫,我救你,只为了还你娘的生育之恩,一命抵一命,两清了,以后互不相干,你要是想找死,我随时成全你。”裴渃笙用着从未有过的冷漠口吻说道。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是你亲哥哥,我们之间的血缘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怎么可能两清?”裴翊枫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笙笙,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放掉这身血,还给你们裴家。”裴渃笙又道,说话的同时,又摸出靴子中的匕首,在手腕处比划,只需要裴翊枫一个字,她就能毫不犹豫的划下去。
裴翊枫真真正正的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想当裴家人,更不奢求亲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他的重生引起的改变吗?明明前世的时候,笙笙一直渴求他们的认可和接纳,为此,最后连生命都付出去了。
现在冷漠的她,对比前世卑微讨好的她,裴翊枫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面对的是哪个她。
“裴三少爷要没有别的问题,以后再见,就当陌路人,不必打招呼,也免得你最疼爱的妹妹会胡思乱想,以为我想跟她争什么,从而闹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既然说了,就索性说得更清楚一些。
裴翊枫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失魂落魄的,连裴渃笙和冥羽宸等人走了都不知道,后面回过神来,才发现人都走了,他也才想起来,刚才跟在裴渃笙身边的男人,好像是……
“你在裴家过得不开心吗?”
等骑出一段距离后,冥羽宸开口问了一句。
裴渃笙的事情,他之前不曾了解过,只听说是从小在乡下长大,一年多前,裴相夫妇知道后,才将人接回来,但也没将养女送走,外人都道是裴渃笙上不得台面,否则为何都接回来一年多了,各府的宴会,就没见裴夫人带她出现过。
联合之前听到的种种流言,加上他亲眼所见,冥羽宸心里产生了一丝闷闷的感觉,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以往从未体会过的。
“谈不上开心不开心,就是走个过场,看看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看到了也就那样。”裴渃笙也不好说自己不是原身,对于所谓的爹娘没什么感觉。
她的淡漠落在冥羽宸,就是被伤透了心之后伪装出来的坚强,他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出问题了,有些闷闷的,难受。
“你上次给我的方子,我交给底下的人了,他们说方子不完整,具体能不能补全,要等到嘉陵关之后,亲自接触过瘟疫,他们才好对症下药。”
不想看她继续难过,冥羽宸遂转移话题道。
“这么快的吗?”裴渃笙很是意外,那张方子交给他,第二天她就离开了,而他能追上来,肯定是自己前脚走,他就后脚跟。
看样子,他是真的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连夜派人去查验那张方子,那是她前世看到的,当时那些大夫们已经研究出大半的解药方向了,可惜突厥太过阴险狡诈,又一次暗中下毒手。
希望这一次,是真的可以阻止,如果她的重生引发了蝴蝶效应,她最想要的,就是逆转嘉陵关那数万百姓的悲剧。
“南无月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他自己就该找块豆腐撞死了。”冥羽宸语带嫌弃,却透露出对南无月的绝对信任。
“疯医南无月?他居然效忠了你?”裴渃笙难掩诧异之色。
要知道,南无月可是当世赫赫有名的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最重要的是,那就是个疯子一样的存在,最喜欢挑战各种疑难杂症,完全不走寻常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他会用什么办法帮你治病。
据闻很多病人在他的医治下,确实妙手回春了,然而却落下了眼中的心理疾病,不过那都不在南无月的关心范围内。
即便如此,想找南无月的人多了去了,愣是没有一个能找到的,没想到被冥羽宸收入麾下。
“你认识那个疯子?”似询问却带着笃定的口吻。
裴渃笙笑了笑,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冥羽宸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裴渃笙了,南无月那个疯子她都认识,再加上她能在狂沙帮内全身而退,这怎么也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弱质女流。
看样子,京城内的人都瞎了眼,连石头或是蒙尘的珍珠都看不清了。
两人带着各自的人一路狂奔,冥羽宸原想着中途她可能会受不住停下来休息,没想到她的耐性和毅力,当真不能与寻常女子相较。
如此,冥羽宸也没有刻意去迁就她。
心中记挂着,执念使然,令裴渃笙丝毫不觉得疲惫,要不是冥羽宸最后看不下去,怕她在抵达嘉陵关之前就倒下,强行勒令她停下休整,裴渃笙根本就不愿意停下。
“前面就是锡州镇,过了锡州镇之后,嘉陵关就近在咫尺,你必须停下来休息。”冥羽宸难得在裴渃笙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势。
若是手中有镜子,他定要让裴渃笙看看她此刻的脸色有多差,风尘仆仆的赶路,漂亮的小脸上都满是倦色,明显疲惫不堪了。
“姑娘,我们累了,休息一下吧,已经比预计的时间快了几日了。”白芍和白冬生怕她不听劝,借口自己累了,想让裴渃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