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禾的话,李梅芊只有满眼的讥讽。
“你说是北昌金家的七彩琉璃,就是了?我看那些琉璃色彩过度僵硬,表面又极为粗糙,一看就是个假物!”
“以次充好的东西,就应该被毁掉!”
“呵呵!”
舒禾被她气笑了,“刘夫人,你好歹也是个长公主府的儿媳,想来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才是!怎么你都分不清什么是上好的琉璃,什么是次等琉璃吗?”
“要不要让公主找个人来鉴定一下,我这七彩琉璃茶具,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
不等李梅芊说话,人群中便走进来一个面容俊朗,身材高挑的男子,“不用找别人了,本庄主就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诸位,那七彩琉璃茶具,就是出自北昌金家,而且还是金家老堡主的封刀之作!”
“此茶具,世间仅此一套,也是老堡主自留的珍藏!”
众人看着忽然出现的男子,面上露出疑惑,“这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七彩琉璃茶具的来历?”
旁边人摇头,“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人。”
李梅芊看着来人,疑惑之后,也是冷笑不已,“舒禾,你就是想要为自己的礼品正名,是不是也该找个有点名气的人来?找这么个无名之辈,就不觉得让人笑话吗!”
他怎么来了?
舒禾看着来人,惊讶之后就是一脸的尴尬和歉疚。
“刘夫人这话说的,怎么,无名之辈就不能见过这等好东西了?你倒是有名,那你怎么尽睁眼说瞎话啊?”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笑出了声。
此起彼伏的讽刺笑声,让李梅芊满脸羞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了吗?”男子手中握着一支通体白润的玉笛,俊俏的脸上挂着几分邪魅的轻笑,“你若不是睁眼说瞎话,那这么好的极品琉璃,你怎么就给说成了假货呢?”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没见识,不懂什么是上好的琉璃?”
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更不能接受了!毕竟是堂堂长公主的儿媳,竟然看不懂什么是上好的琉璃,这也太让人笑话了吧?!”
“混账东西,就凭你也敢嘲笑我!!”
“笑话”两个字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扎入了李梅芊的心脏里,她怒气横生,直接挥手朝那男人打了过去。
只是,她的巴掌挥了一半,最后停在男子脸颊外两寸的地方,被一支玉笛拦住,不得再进半分。
男人脸上的随意被冷漠代替,一双冷厉的眼神里,似有杀气在增生。
李梅芊意外地看着这一幕,手中再次使劲儿,结果那玉笛震得倒退好几步,整条手臂都是发麻的状态。
直到此时,她才认真地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白玉横笛……”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这点,当即惊叹出声,“难道是宝商钱庄的庄主,庄若兰?”
听说那宝商钱庄的庄主,酷爱音律,曾经用一块巨大的白玉原石,送入了天机阁,请求阁主慕容连为他打造一个既是乐器,又是武器的白玉横笛。
横笛色泽温润,质地通透,同时又笛身又暗藏玄机,可同时射出一百零八颗梨花玉针,设计精巧绝伦,堪称慕容连的又一大典范之作!
“你们看那男子手中的玉笛,光看外貌就能看得出其质地非凡了!若不是慕容连这样的大师,想必无人能做得出来!”
而面色恢复自然随性模样的男子,仿佛没听见那些议论声一样。只将地上碎掉的琉璃茶具,捡了两个碎片起来,朝舒禾走了过去。
“篱亲王妃又是斥巨资,又是搭上篱亲王的面子,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从我手里弄回去了这套琉璃茶具,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待它们的啊?!”
真是叫人难受啊!
舒禾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抱歉道:“庄先生,不好意思啊,这,此事真是非我所愿……”
她哪里能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让人弄坏了。
听见舒禾叫他“庄先生”,百里如韫惊讶上前,“你就是宝商钱庄的庄主,庄若兰,庄先生?”
这宝商钱庄是近三十年来,天启第一家将做银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且还开遍了整个大陆五大国的钱庄。
据说,除了天启,其他四国,都遍地是宝商钱庄的分号,而且,只要是宝商钱庄的银票,五国通用,没有任何限制!
没想到,这宝商钱庄的庄主,竟然这么年轻!
庄若兰朝百里如韫抱拳行了一礼:“庄若兰,见过三公主。”
李梅芊脸色青红转变,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庄先生有礼!”百里如韫也连忙回礼。
虽然说商人地位低下,但是他们这做钱庄生意的,尤其还是这,将分号开得遍地都是的宝商钱庄,别说是她了,就是她父皇怕是都要礼敬几分的。
这可是手握天下大半财产的人啊!要是谁能将其收服,那等于是手中握住了整个天下的财产命脉!
这种人,当然是要收揽的。
“竟没想到这七彩琉璃茶具,竟然是您的!”百里如韫面上也都是歉疚之意,若是早知道这茶具来历如此惊人,她就应该亲手去接收这些礼物!
庄若兰脸上带着几分佯怒,气哼哼地说道,“可不就是我的嘛!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收藏的,可没承想,您家这位七弟妹得知您的夫君酷爱茶艺,又喜欢收藏与茶相关的物品,便厚着脸皮来我这,强行‘买’走了这套七彩琉璃茶具。”
“可没想到,费尽心机得来的东西,就被这样糟蹋了,真是可惜……”
百里如韫脸上也是尴尬不已,“这,这……”
她也着实没想到,这茶具,是舒禾费了这么大心思,为她夫君采购而来的,这番心意,真是让她动容……
要是让夫君知道,这样极品茶具就这么被人破坏了,只怕也是心疼不已吧?
这李梅芊,真是个挨千刀的混账!!
“庄先生,此事也怪不了我和公主的,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知道,有人故意捣乱呢!”
舒禾看向李梅芊,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神,却让被盯住的人,忍不住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