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
柳栖凤却将他拦住,不悦道:“你想干嘛?谁说王爷欺负我了?你别乱来!且不说王爷对我以礼相待,就算真的对我无礼,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叶世子费心!你参合什么?走开,别拦着我!”
说完,她竟狠狠推了叶浪一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而后又转身朝不远处的李宣欠了欠身,温柔道:“让王爷见笑了,不好意思。”
她脸色带红,羞羞可爱的样子。
面对叶浪和李宣,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一面凶狠厌恶,一面却温柔善礼。
言尽,也等李宣反应,就哒哒哒跑到自己的闺蜜面前,喊了一声“殿下”。
如此微妙的局面,赵紫薇目光一转,一条“毒计”却蓦上心头,鸡贼地开口道:“阿狸,你怎能如此对叶世子说话?他也是关心你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宣那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刚才我看见他揽住你的腰?”
“你素来注重男女之别,叶世子对你倾心,整个西楚国的人都知道,而你连手都没给世子摸过。可才认识李宣多久,就给他如此轻薄?你的不对啊,阿狸”
她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看向叶浪,挑拨之意尽显。
柳栖凤听了,脸色却更红,嗔道:“殿下你怎的如此说话?王爷岂有轻薄我的意思,他只是在保护我算不得轻薄。哎呀,不和你说了”
她没说完话,就捂着脸含羞带笑地跑了。
李宣这时候却突然来了一句:“阿狸慢点走,明日我等你上堂啊。明日咱们就可以抵达苏县,苏县城边有一荷塘,景色怡人,咱们就在那里相会,好不好?届时,本王亲自为阿狸作画一幅,如何?”
这话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使本已打算羞涩逃离的柳大小姐“立正”般止身。
本以为即便她愿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应允,谁知竟微微侧头,浅声细语道:“好的王爷。”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李宣应道,也不管此时另外二人那暗沉的脸色。
赵紫薇与叶浪同时一愕,既震惊于柳栖凤的态度,有讶然于二人如此的明目张胆。
朝李宣望去一眼之后,长公主殿下心中一狠,走到咬牙切齿的叶浪身边,挑拨道:“叶世子,看来阿狸这心思还真是难猜啊,你与她青梅竹马,她始终与你若即若离,却对一介相识不过月余的山贼百般抬爱啊。”
“说起来,本宫还是看好你的,也有心助你一臂之力。奈何李宣这厮仗着有子众当筹码,本宫倒也一时拿他没辙。但如果他失去了这张王牌,那情况就不同!本宫只想要子众安全归来,其他的都可一概不理。”
叶浪闻言,微微躬身道:“殿下的意思是?”
“叶世子聪慧,怎会不知本宫再说什么?你若有本事从李宣手中带回子众,便是大功一件,要请父皇为你和阿狸赐婚,有何难?阿狸目前只是被李宣蛊惑,若有本宫在旁劝导,叶世子抱得美人归,岂非更加容易?”
“明白。叶浪愿为殿下分忧”
“很好,那本宫就等世子的消息!”
说完,赵紫薇也不作停留,又怒瞪了李宣一眼后,转身离开。
叶浪弯腰目送她远离,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如毒蛇般投在李宣身上,却故作客套般说了一句:“魏王爷,叶浪也告退了。”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暗暗恶语:卑贱的贱种,就凭你也想与本世子争阿狸?苏县荷塘相会,是吧?哼,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苏县乃我母族所在!入了城,你若死于刺客之手,就连朝廷也不可多说什么!
毕竟,做山贼的有一两个仇家很正常!老子才不管什么太子死活,只知得罪我叶浪之人必死!再者,你不是想借着驸马的名头暗查当年虎威军之事的隐晦,若再让你活着,对我叶氏也是一种威胁啊呵呵。
心中想着,这货冷笑不止。
李宣望着叶浪的背影,眼中泛起一抹霜色。
正在这时,身后的灌木丛中却跳出一个黑衣人,就正是六麻子。
一现身就摘掉脸上的黑巾,笑道:“少帅,属下这一声猫叫可学得精髓?嘿嘿。”
李宣目光仍在叶浪身上,机械式地回了一个字:“嗯。”
六麻子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倒也立马认出了叶浪,脸色一沉,道:“少帅,叶浪此人表里不一,明显豁达,实则心胸狭隘,阴险至极。叶家掌管内卫府,权势滔天。在当年的招安使团中,便有他的父亲叶峰在。”
“大帅身死之后,叶峰回京没多久,便开始平步青云。从楚京一介区区六品东门郎将,十年间跃居内卫府二品大阁领,若说背后无人抬举,鬼也不会相信。只怕是与幕后主使有关。”
李宣冷笑道:“无需带着假设的态度,咱们宁枉勿纵,就认定此事与他叶家有关。再者,月前我初到州府,知道我身份之人并不多,与人并无矛盾,怎会突然跑出一群杀手想取我性命?”
“如今想来,倒是想通了。文渊阁诗会那会儿,这厮便狗眼看人低,不愿让我入围。后又因我一幅对联而吐血,被折了颜面。若说有人想杀我,这厮倒是深有动机啊。那群杀手可能就是他找来的,只为杀我泄愤。”
六麻子也冷声道:“那属下找个机会,送他去见阎王?”
虎威军大部人马虽没有跟随李宣前往楚京,但毕竟是大当家出行,身边还是留了一队精锐侍卫保护,有近百人之多。
李宣想了想后,摇头道:“不。当年幕后主使的身份尚未明朗,贸然动到叶家,只会打草惊蛇。叶浪不可轻动,即便要杀,也得被动杀他。先等着,等他按奈不住自己出手时,咱们再送他一份大礼。”
“就明日吧!苏县荷塘之前,本王好好给他唱一台好戏!他若忍不住动手,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