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冉冉年纪虽然比她小了一点，但是却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高手。
在精确的注意到她洗手的动作略略顿了那么一下之后，便继续冷冷的开口：“我誉哥哥肯定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季姐姐吧？”
当然不会，秦誉跟她才认识了多久呢？
怎么会将之前的恋情都一并说出来给她听？
就像是她，又怎么会把江逸尘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说给秦誉听？
张冉冉的手洗完了之后，轻轻甩了一下，水珠落在洗手台的边沿上，她扯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才道：“季姐姐是誉哥哥心里面最爱的女人，你永远都比不上她。”
顾展眉心里面轻轻痛了一下。
但是却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而是转头问她：“那你的季姐姐呢？”
张冉冉梗了一下。
顾展眉从张冉冉梗住不说话就能够推断出，这个姓季的女人虽然在秦誉的心里面占了很大的比重，但是却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的人。
这个女人或许是已经嫁给了别人，或许是已经死了。
张冉冉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顾展眉轻轻笑了一下：“秦誉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顾展眉将水龙头给关上，然后转身往外走。
张冉冉看着顾展眉往外面走，又想了想自己被她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心里面顿时变得更愤怒起来。
顾展眉回到包厢之后，看见秦誉正在喝酒。
顾展眉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他的身边：“我想回我同事那边了。”
“嗯。”
秦誉点点头，站起来：“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就这么几步，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顾展眉拒绝了秦誉，转身就往门口走。
秦誉的同僚看见顾展眉往外面走，都开口挽留：“怎么嫂子不多坐会儿吗？”
“这就走了啊？”
“酒都没有喝一口呢？”
秦誉看见他们几个喝的晕晕乎乎
的样子，开口道：“她的同事在另一个包间里面，现在得回去了，待不住，我陪你们喝。”
顾展眉从门口出去，听见秦誉跟同僚喝酒说话的声音渐渐从耳朵边淡去，消失。
然后在走廊上停留了一下，将手机拿出来，然后给关晓凡吧电话给拨过去。
关晓凡接到电话，便开口问她：“展眉？”
顾展眉点点头：“是我。”
“有什么事吗？”
“秦誉的前任里面，有一个姓季的女人吗？”
卢晓彤听见这句话，微微怔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展眉是一个聪明人，听见卢晓彤沉默下去，就知道的确是有一个姓季的女人。
而这个姓季的女人也的确在秦誉的心里面占了很大的比重。
不然的话，卢晓彤没有理由会瞬间沉默下去。
“她现在在哪儿？”顾展眉问卢晓彤。
卢晓彤抿了抿唇，才回答：“死了。”
顾展眉垂了垂眼睛：“我知道了。”
卢晓彤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就这么一直沉默着，气氛有些微的尴尬。
顾展眉笑了一下，道：“我们这边在同事聚会，先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卢晓彤应了一声：“嗯。”
顾展眉这才撂下电话。
然后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天花板，心里面微微放轻松了一些。
虽然秦誉的心里面还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以后会一直陪在秦誉的身边。
时间长了，秦誉也不会离开她的。
只要是秦誉愿意在她的身边，愿意陪着她，那就好了。
一个人，真的是有些孤单。
顾展眉回到同事们的包间之后，便看见李媛喝了两瓶啤酒。
顾展眉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媛就哇的一下要吐出来。
旁边高影道：“还差一瓶呢？不能吐不能吐，喝完再吐。”
李媛骂她：“哇，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性？信不信我一
会儿吐你身上？”
高影笑嘻嘻：“没办法，谁让你比较倒霉，每次都被抽中。”
这样一说，大家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李媛将酒瓶往桌面上一放，可怜兮兮的扑倒顾展眉的怀里面，一身的酒气。
顾展眉不用细问都知道，肯定是国王游戏又是李媛倒霉被罚。
高影在那边道：“来来来，还差一瓶，不要怂。”
李媛往顾展眉的怀里面又蹭了蹭。
顾展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开口道：“我帮她喝了这一瓶吧。”
说着，将桌子上的拿一瓶啤酒拿起来喝。
李媛实在是喝不下了，喝三瓶，两瓶她都要死了，最后这一瓶更是难往肚子里面灌。
现在看顾展眉替她喝了，便感激的开口道谢：“谢谢你，展眉。”
“哎，谁让你运气这么差。”
李媛扁了扁嘴巴，自己也觉得很委屈。
顾展眉一瓶啤酒喝下去，也有些撑不太住，觉得肚子涨涨的，毕竟她不是那种酒量大的人。
高影那边见顾展眉回来了，便要拉着顾展眉一块儿继续玩游戏。
顾展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便开口道：“你们玩吧，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高影有点可惜：“好不容易大家出来玩一趟。”
“同事聚会每个月都有嘛，下次一起玩啊。”
说完，顾展眉跟沈寿元还有其他同事打了招呼，便从包间里面往外走。
李媛虽然兴致高，但是喝了那两瓶啤酒之后，整个人也游戏不太好，看见顾展眉往外面走，便跟着一块儿出去：“我也不舒服，我先走了。”
高影在后面挽留她：“哎，你别走啊。”
“不行了不行了，再继续下去，我都要吐晕在这里了，你们玩，我跟展眉一块儿回家。”
大伙儿看李媛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便知道她说喝多了不是唬人的，任她溜了。
顾展眉扶着李媛走到ktv的走廊
上，想起来秦誉，便开口：“我老公在隔壁房间里，我去跟他说一声我们再走。”
“好。”李媛扶着墙壁站好。
顾展眉看她酒劲儿上来，还打了个酒嗝，便嘱咐她：“你站稳啊。”
“嗯，放心。”李媛挥了挥手，示意顾展眉放心。
顾展眉轻轻叹了口气，才去开秦誉所在的那个房间的门，因为房门是虚掩着的，所以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
房间里面的人没有发现她打开门，谈话也依旧在继续。
张冉冉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嫉妒跟不甘的问秦誉：“誉哥哥你要结婚为什么不找我嘛。”
这样一说，旁边坐着的三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顾展眉要打招呼的话也停在了舌尖，一声不响的站在门口，想要听一听秦誉是怎么回答的。
秦誉的手指摩挲着手里面的八角杯，在听见张冉冉这样问之后，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淡淡的：“你不合适。”
“同样都是不爱的女人，我有什么不合适的？”
同样都是不爱的女人？
顾展眉的眉毛微微拧起来，心里面不知道怎么样，竟然期望着秦誉能够反驳这句话，反驳不爱她这个言论。
然而，张冉冉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足足有三秒，秦誉都没有反驳。
甚至陷入到了沉默里面。
张冉冉又问：“誉哥哥，以前季姐姐在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可是你在跟季姐姐交往我就祝福你们两个，可是现在，季姐姐都不在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秦誉将手里面的威士忌喝下去半口，声音冷淡：“你不合适。”
“我哪里不合适？我不如顾展眉好看？还是不如顾展眉学历高？轮家世背景长相，顾展眉哪里比得上我？”
“顾展眉不麻烦。”
“不麻烦？”张冉冉皱眉，不明白秦誉这句话什么意思。
秦誉却开口解释：“她不会奢望很多。”
张冉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秦誉也不愿意再说下去。
便将放在沙发背上面的外套拿起来，然后搭在手臂上，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听见秦誉说要回去，张冉冉立刻要挽留。
可是秦誉站起来，却一转头，就看见了在门口站着，来不及躲开的顾展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秦誉眯了眯眼睛，才开口问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顾展眉答。
秦誉往前走：“来的刚好，你那边结束了吗？结束了我们回家。”
“还没结束，不过我朋友喝多了，我打算先送她回去。”
“我开车过来的，帮你把人送回去吧。”
“嗯。”
顾展眉点头，视线往秦誉身后的张冉冉脸上扫了一眼。
张冉冉正皱着眉毛，一脸厌恶又嫉妒的看着她。
秦誉伸手拦住她的肩膀：“走吧。”
顾展眉被揽了这一下，不得不转身跟张冉冉的视线错开。
李媛扶着墙在干呕。
秦誉一向讨厌喝多了的女人，更别说是那种喝多了还吐的女人。
看见李媛之后，秦誉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毛：“她会不会吐？”
“我也不清楚，你上车之后给我一个纸袋，我帮她接着。”
“嗯。”
顾展眉将李媛扶到车上，因为要照顾李媛，所以一直都是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一路上都在走神去想秦誉跟张冉冉的那段对话。
秦誉爱自己吗？
不爱的话，为什么还要跟她做呢？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这样想着，突然觉得有点嘲讽。
人家明明有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在心里面，自己却才嫁给人家几天，滚了一次床单，就妄想着能够让人家爱上自己，真是好笑。
她走神的厉害，手上的纸袋也没有端稳。
车子一个转弯，李媛身体一晃，马上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吐了她一身的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