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安全,没有尾巴跟着。”玄甄正色道,“姐,我藏身在暗处去,还是得尽快,不然时间上该来不及了。”
沈玄度点点头,玄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沈玄度对刘宣道:“殿下,所有一切都是臣子的本分。如今殿下敢冒险前来,臣不胜感激。只是时间紧张,还需劳烦殿下现在就启程,”
“好,听沈将军的安排。”
须臾间天有些蒙蒙亮了,上马之前,沈玄度对刘宣跪下。刘宣不好直接扶她,伸手虚扶,惊讶问道:“沈将军,这是何意?”
沈玄度郑重道:“殿下,所有计划臣已向您禀明。只是,臣还有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准许。”
“沈将军请说。”刘宣和周游对视一眼。
“殿下,臣年幼立志想要做个如同父亲一样的人。能够守一座城,护一城人此生便足以。走到今天才发现,臣也不过是个寻常人,也要像寻常人那样过安稳的生活。臣明白,若国本不稳,百姓也不会安居乐业。恰逢臣和臣的家人还有稍许能力,能够为商乾的安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等真的平定北州之后,还准许臣和臣的家人辞官。”
刘宣大为震惊,不解道:“沈将军,镇国大将军难道也……”
“父亲镇守磐安多年,又是先皇的徒弟。如今师祖已去,我母亲也已去世,若能平定北州,边关再无战乱。父亲心中没了牵挂,也想卸下重任看一看自己守护多年的河山。”沈玄度说的不卑不亢。
刘宣怔愣片刻,有些释然道:“这么多年,多亏了镇国大将军一直守着磐安城,未曾让北州攻进城一步。沈将军快快请起,之后的事情,咱们都好商量。”
沈玄度没有起身,又道:“这次让殿下亲自来与他们商谈,其中有些事情,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殿下莫要告诉李初。臣与他之间的事,臣想自己解决。”
提到李初,刘宣觉得自己着实能说上些话,于是道:“好说好说,沈将军快起来。”
等沈玄度起身后,刘宣才道:“沈将军,李初与你情投意合,相信不久的将来,定能携手游历天下。你尽管放心,本殿下是站在你这边的。”
沈玄度觉得他的话有些古怪,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几人翻身上马,在阳光下朝着云山进发。
再次来到魑魅所,沈玄度不由想起当初和李初受伤后在这里的情形。那段时间,不仅是她最难熬的阶段,同样也是李初最不愿回首的时刻。
他们到达魑魅所的时候,并没有巡逻的兵将。刘宣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寒冷,打着哆嗦看着玄甄与沈玄度讨论着路线。
当天夜里,巡逻的兵将突然出现。玄甄佯装成沈轻舟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三言两语的将人打发走后,带着沈玄度钻进矿洞中。
当年矿洞虽被堵了,这次为了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到达北州,故而沈玄度提前让人又弄开了通道。
这件事沈洛白不知情,李初不知情,刘宣更不知情。
等待沈玄度和玄甄探路返回的间隙,周游担忧道:“殿下,沈将军虽然三番五次的出入北州,但甘霖与北州人勾结在一起,您的消息但凡走漏一点儿风声,必定会招人杀身之祸。您看咱们是不是谨慎些为好?”
刘宣裹着大氅依旧忍不住哆嗦,颤声道:“皇爷爷说过,沈将军可信。她几经生死,依旧对我刘家忠心不二。用人不疑,我信她。”
周游望了望黑漆漆的暗洞,神色紧绷,劝说道:“殿下,这里面错综复杂。咱们进去里面,若被人在外面这么一堵,到时候出不去回不来,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属下跟随殿下多年,誓死保护殿下。此事,还请殿下三思。”
刘宣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但看样子,根本没将周游的话听进去。
沈玄度和玄甄从洞里钻了回来,周游忙问:“沈将军,如何?”
沈玄度眼睛晶亮,道:“都妥,走,先在魑魅所等一等。”
周游不解要等什么,但能推迟刘宣去钻矿洞他自然乐意。
可等沈洛白出现在周游面前时,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嗫嚅道:“大……大将军?”
沈洛白拜见了刘宣,对沈玄度点点头。沈玄度开口道:“周大人尽管放心,没有万全之策我也不敢带殿下前往北州。如今由我爹亲自坐镇,又有亲信精兵跟随,断不会让殿下有丝毫闪失。”
之后没过一会儿,李君也带着精兵到了。
周游见此心中安定下来,之后随着沈玄度的安排,护送刘宣一起钻进矿洞。沈玄度和玄甄带头走在前面,沈洛白亲自在后面压阵,洞外李君严加把守。
洞中虽有火把照明,但并不能将所有地方照亮。是以大家默契的都没有说话,总怕发出不该有的声音后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等从洞中钻出,刘宣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站在雪山半山腰俯首望去,他在京中听过无数次的北州呈现在眼前。
此时已经接近夏季,但北州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心中不由困惑,这样的土地,人们该怎么生存呢?
是啊,北州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的生命力真是格外强大,困境中,总能寻到生存之法。
就在刘宣等人惊叹眼前的广阔苍茫时,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沈玄度走到一旁上来的山路前,咯吱声戛然而止。
静默好一会儿,只听一女子喜道:“沈姑娘!真的是你?”
沈玄度点点头,道:“我们的国君到了,你们上来吧。”
咯吱声重新响起,没一会儿从女巾族族长瑶台,柔然王,还有负责海上商运的那钦。”又走到刘宣一旁道,“这位便是我商乾的新皇。”
刘宣虽然年轻,但皇家养出来的气度异于常人,眼神天生带着睥睨一切的威严。
瑶台先跪下道:“女巾族族长见过皇上。”
那钦和柔然王互相看了一眼,学着瑶台的样子也跪下行礼。巴特尔眼神一直呆愣的看着沈玄度,见她没给自己一丝目光后,看着她道:“你恨我吗?”
瑶台牙齿几乎要咬碎,巴特尔这个混蛋如果敢背叛他们,她今天一定在他胸口开个窟窿。
沈玄度视线放到巴特尔脸上,面无表情道:“乌桓王,还不拜见我国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