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队伍继续前进。
刘风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一来体力不支,二来没有心情。
关于柴火的事,他知道本巴尔没有完全说实话。
被本巴尔欺骗不要紧。
但刘风关心的是,天气冷了,自己的小火盆能不能被柴火填饱。
刘风紧紧跟在本巴尔身边,再次追问:“本巴尔,你别骗我了,戎狄百姓自己都没柴烧,怎么可能供应军队?你们到底从哪弄来的木柴?”
本巴尔皱了皱眉头,神色显得有些犹豫和不情愿。
但在刘风的再三逼问下,他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我们的柴火,是通过戎狄百姓,找大夏的百姓买的。”
刘风一听,心中咯噔了一下。
感情还是烧进口柴的啊?
进口不要紧,要是被大夏那边卡脖子了怎么办?
他赶紧追问道:“那你们为什么现在不找大夏的老百姓买柴了?”
本巴尔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战争导致大夏的百姓不敢再在边疆交易。”
完蛋,还真被卡脖子了!
关键这脖子,还是戎狄人自己给自己卡住了。
你们要侵略大夏,人家大夏老百姓现在不卖给你们柴火,活该!
难怪本巴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
原来是自知理亏啊!
刘风瞬间明白了原因,心中五味杂陈。
这人啊,不能太聪明,不然麻烦立马跟着来。
刘风立马又想到,为什么本巴尔这样厉害的戎狄将领,都亲自出来捡柴火,会不会……
他猛然意识到,恐怕这个时候,腊哈部的其他不少将领,多半也正带着其他的士兵,在外面四处寻找柴火。
这足以表明,营地已经严重缺柴火了!
整个腊哈部,过冬面临着巨大考验!
意识到这一点,刘风欲哭无泪。
队伍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草原上,寻找可怜的零星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
草原上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士兵们虽然努力寻找,但收获甚微。
刘风看着疲惫的士兵们和那依旧空空的马车,心中越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了。
至少保证自己待在戎狄营地的日子,不会被冻死。
傍晚,队伍回到了营地。
本巴尔望着刘风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柴火问题对部落的严重性,而刘风在寻找柴火过程中的敏锐观察和疑问,让他觉得这个大夏人或许能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
思索片刻后,本巴尔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阿依娜的主帐走去。
主帐内,气氛沉闷压抑。
本巴尔向阿依娜详细汇报了营地柴火不足的严峻问题。
阿依娜听后面色凝重,默默地思考着解决办法。
首先,找其他部落求援是不可行的。
毕竟腊哈部作为攻打虎口关的主力,营地都缺柴火,更别说其他的部落,情况多半会更糟糕。
而且阿依娜已经派出很多将领去收集柴火,收获也不尽人意。
随着时间流逝,阿依娜神色越来越凝重,显然一时没有好的办法。
良久,本巴尔打破沉默,建议道:“首领,我觉得可以让刘风帮忙想想办法。”
阿依娜微微一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哼道:“为什么?他一个大夏人,能有什么办法?”
本巴尔认真地解释道:“首领,我与刘风接触许久,感觉他非比寻常,应该是大夏的重要人物。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他,从大夏购买柴火。”
阿依娜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很清楚,刘风是大夏的爵爷,若是刘风出面,或许真的能凑集到木柴。
但刘风真实的身份,又恰恰是阿依娜心头的刺。
她提高声音,语气强硬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与大夏正在交战,怎能依靠敌人来解决问题?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这……”
本巴尔微微一愣。
他隐约察觉,首领听到刘风的名字后,态度转变得有些微妙。
但他又细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因此,在阿依娜拒绝后,他也不再多言。
本巴尔恭敬地行了礼,然后转身退出了主帐。
柴火的事,只能另想办法。
夜晚来袭,草原上的气温骤然下降。
另一边,刘风回到帐篷,只感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侵袭而来。
他看着自己那小火盆,顿时挎着一张脸。
正当他想哀叹自己倒霉的时候,忽然看到小火盆内残留的木柴碳灰,又隐隐想到了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帐篷的门帘就被人撞开了。
只见阿尔泰急匆匆地冲了帐篷中。
他满脸是血,神情焦急,用生硬的汉话喊道:“有人受伤,很多人,你去看!”
刘风本来对戎狄人受伤并不关心。
但阿尔泰一脸恳切的模样,又让刘风硬不下心。
他也顾不得多问,立刻起身,跟着阿尔泰朝着受伤士兵所在之处奔去。
刘风赶到时,只见一片混乱景象。
许多士兵或躺或坐,伤口惨不忍睹,鲜血不断渗出,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营地内,一群戎狄的赤脚医生,正在处理士兵们的伤口。
然而,他们的处理方式却让刘风大跌眼镜。
那些赤脚医生用脏兮兮的手,直接触摸士兵的伤口、
甚至有的赤脚医生,还在未清创的伤口上,涂抹着不知所谓的草药混合物,根本没有任何清洁伤口的意识。
这一幕急得阿尔泰团团转,他焦急地拉着刘风的衣袖,嘴里不停地说着戎狄话。
虽然刘风听不懂,但能感受到阿尔泰的急切。
说明连阿尔泰看不下去了。
刘风自然也看不下去,果断让阿尔泰叫人去弄清水来。
然后亲自示范着,用清水清洗着戎狄士兵的伤口。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戎狄人的注意力。
刘风对于急救包扎,其实并没有太多经验。
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常识,做着简单的清洁,去除士兵伤口表面的污垢和血迹。
但他的操作,架不住阿尔泰在一旁,叽里呱啦地用戎狄话,给周围的士兵说着什么。